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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秀才同桌的一名儒生,听此人口气甚大,有几分不忿当下道:“这位孝廉老爷有所不知,朝廷已是颁布诏令,嘉这位林宗海为贤良方正之才,过了几日公告就要下来了。”

终于这临川士子稍稍动容道:“贤良方正?听闻以往只授予博学的宿儒,授给这么年轻的少年,恐怕有蹊跷吧。”

“这我倒是不知了,听闻是本省提学嘉奖其好学吧。”

一名胥吏模样的人,从前桌转过头来道:“错了,错了。”

那几人笑着道:“原来是周官人,正要请教呢。”

那周官人夹了一大块鱼,笑着道:“几位兄台都说错了,这林宗海啊,去年中了秀才,成了廪膳生后,今年府试为出身寒门的士子作廪保时,不收一钱。这才令督学老爷赏识其,求朝廷奖他为贤良方正啊!”

“原来如此。”

“听来倒有几分意思。”那临川才子淡淡地道。

桌子旁,几位老儒生听了这里话,也是议论道。

“原来是这后生啊,我看过闲草集,此子文章具佳,无论古文还是时文,都可称上一流。”

“你说得那片古文,莫非是那篇为学,我初时还不在意,后听说此人举为贤良方正。不由诧异,于是去看看他的文章,就读了这篇为学。”

“陈公,你是我们几人里古文的大家,你的评论必然公允,我等洗耳恭听。”

那老者笑了笑道:“不敢当,不过此子这篇文章,可以称得上是朴中见色,平中有奇,而且文章句句意味深长。听闻不少闽中本地的社学,都已是开始拿这篇文章来给儒童发蒙,以作劝学。”

一人道:“善,这样的文章,给蒙童来读再好不过了。”

“是啊,小小年纪就能立言,实不容易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这临川士子都是听在耳里。

当下他走到林延潮那一桌道:“在下临川士子,姓汤名显祖,草字义仍,见各位谈笑风生,故而想来此结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