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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里的水道四通八达的,若是涨起海潮来,连货船都可入城。横于头顶上石桥,都修得很巧,正好容得船从桥下过。

船头流水声汨汨,河道曲折蜿蜒,小雪被风吹散了,稀稀疏疏地落在河里,隐没不见。

船从古通津门前过,又过了安泰桥,之后折过头,往北划,离了双抛桥,离了定远桥,由城门水关下出城,眼下就是西湖。

这天气虽是寒天冻地,但也有不少游人携三五好友来游湖。几艘画舫上也有才子佳人在那泛舟。

林延潮让展明将船划至湖中一处石桥下,这里十里柳树覆雪临湖,景色甚美。

然后林延潮从船尾里,拿出鱼竿来。

林延潮斜依在船上,抛竿钓鱼,看着鹅毛管的浮漂在水上沉浮,懒洋洋的全身不愿动。

“公子,以展某多年的经验,这里不会有鱼。”

林延潮半闭著眼睛道:“此不在鱼,而在渔。”

展明听了就不说话了,在船上打坐。

林延潮问道:“你们练武之人,不是整日打熬气力吗?怎么也有打坐练功?”

展明道:“公子,你若说话,鱼都跑了。”

林延潮笑着道:“你不是说,这不会有鱼吗?”

展明沉默了片刻道:“这是养心,而不是练功,调理思绪。”

林延潮道:“这样,改日你要教我。”

说着林延潮又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但听得远远丝竹声传来,原来是儒林班已是开唱了。但林延潮动也没动,只是手里拽着鱼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