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三叔见大伯道:“大哥,你身上怎么回事,衣裳都是脏了,这黄黄是什么?这不是屎吧!”
大伯见三叔这么说,顿时有几分狼狈道:“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滑了一跤,滑了一跤。”
大伯才说完,一旁吏房里走出来一名穿着青衫的吏员问道:“林克,事情办的如何了?”
大伯当下拱手垂头丧气地道:“回,回禀典使,事,事没有办好。”
一旁与大伯一并去的贴书也是道:“典使,我们去坊里召集丁壮守城,被人堵住了,坊甲脚底抹油走了,只剩下我们背锅,百姓骂我们平日只是拿钱,倭寇来了又不能抵挡,还要将俞大帅这样的好官给罢免了,现在还要他们的子弟去送死。”
“说着说着,就什么东西都砸了过来,有人还拿着粪桶丢啊,我算是跑得快了,林贴书慢了一步,搞成了这个样子。”
林克连忙道:“典使,我没事,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没事,就是衣裳脏了。”
典使当下道:“这,这成什么体统,你是衙门的帖书,也是有身份的人,眼下清军道发牌票,要我们兵房从城里征召壮丁,协助卫所兵守城,你们若是不给我征来三百个人,我也没办法交差!”
大伯只能应道:“是,典使,此事我们一定给你办好,我先安顿了家眷,再去坊里一趟。”
“嗯,尽快去办,喝碗茶,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裳,不行,把黄班头他们叫去,他们拿那些刁民最有一套了。”典使说话还是有一套的,虽是催促,但也没有逼急了。
林延潮当下道:“大伯,你去办差,我们身上有钱,先随便找个客栈住,你事情办妥了,再来找我们。”
众人都是十分理解。
大伯听了眼眶一红,又看了他妻儿道:“难为你们了。”
大娘也是难得大度道:“官人不用担心我们,用心当差。”
林延潮收拾了一阵,正要走时,这时吏房风尘仆仆走进来两个人。
典使本是绷着脸的,但看见其中一人,顿时满脸笑得和花一样道:“哎呦,这不是沈师爷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