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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延潮来到讲堂上。

讲堂内同窗们都窃窃私语,望着自己指指点点。显然自己是胡提学门生的消息早已是传了出去。林延潮知道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自己也无暇理会别人的目光。

这时候讲郎林燎出现在讲堂外道:“延潮,你到我的书屋来!”林燎这么说,讲堂内一下子安静了,同窗们都是唰唰地将目光注视到林延潮身上。

林延潮坦然受之,大步走出了讲堂。

来到林燎书屋,林延潮向林燎行礼道:“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林燎道:“我看你这几日都在抄录讲义,是否是我讲得太深奥了?”

林延潮如实道:“先生,弟子之前没有读过孟子。”

林燎恍然道:“我倒是差一点倒是忘了,你没有经学的根底。我尽量讲得仔细一些,可是我不能顾你一人,也要周全其他的弟子。你刚入学,需比其他弟子更多下功夫,你的同窗们学业都在你之上,你要多向他们请益,见贤方能思齐。”

“多谢先生指教。学生不怕难,但怕先生不肯教。”林延潮狡猾地说了一句。

林燎呵呵地轻笑而起,拿起折扇摇了摇道:“嗯,真是聪明的弟子,这段日子你要多勤力了,晚学前拿你的讲义,给我看看,以后不明白之处,随时可来问我。几日后的朔望课,时文你可以不答,但贴经,墨义却不能错。”

“是,先生。”

林延潮离开书屋。

林延潮坐了下来,该喝水喝水,该温书温书。

午食时,几名同窗来找林延潮说话,样子看来都是打探他的底细的,或者是主动来套近乎的。看来作为胡提学弟子的光环不小,林延潮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既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失了礼数,也没有流露出亲近的意思。

林延潮态度无可挑剔。

几人退下后,围在余子游,与一名青衫士子旁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