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哭出来,她才会好受些。
自己的确无权阻止她流泪。
如果连妻子这一点小小的权力都剥削掉,又怎么去赎自己对她的亏欠?
小护士上去扶着刘淑娴,一边安慰道:“嫂子,别哭,张主任渡过了危险期,现在看来脑部的淤血开始吸收了,醒来就是胜利,别哭了。”
劝着劝着,年轻的小护士自己也忍不住了,眼角一红,泪光马上闪亮起来。
医生过来了,检查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道:“不错,情况乐观。张主任,你命真大,那些树但凡有一根枝桠刺中你,我想我们都没机会在这里说话了,摔下去的时候,刚好又是个斜坡,卸了不少力,看来老天爷都在保你。”
张能艰难地笑了笑,现在连笑都要小心翼翼,因为牵扯到伤口,每次都会有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伴随而来。
“我这种人,阎王爷怕是也嫌弃我。”
“张能!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说这种俏皮话?你知不知道多少个医生给你做了多久的手术才保住你这条命?你这条命,是医生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刘淑娴现在一肚子气。看着丈夫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连命都丢了,居然刚醒来就跟人耍嘴皮子。
这个人!
真是让人不省心!
情绪都夹杂在了话里,子弹一样突突地射了出来。
张能马上敛住笑。
现在还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何况妻子在,自己要顾及她的感受。
“别人当兵你当兵,和你谈那会儿,多少姐妹都说跟当兵的结婚一辈子都要担惊受怕,一天不脱军装,一天就不得安生,我觉得你是个搞研究的,在研究所里工作,好歹也是个文职吧?没想到,你比人家那些空降兵连队的干部还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