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梦是没影子的事;说锻炼三年吧,骗骗家人骗骗战友还行,是经不起自己良心的推敲;如果说单纯想当个班长虚荣一把更不可能,他是个实用主义者,所在的家庭及社会环境里建立起来的以经济利益衡量事物的标准早已根深蒂固。
当个班长又如何?
一个月多拿十块钱的班长津贴,肩膀上比别人多一条黄杠杠而已,犯得着用六个月的狗一样的生活去换取放在档案里薄薄轻轻那一张班长命令?
为这事,庄严和罗小明之间有过一段对话。
由于庄严的脚指甲整个被石头碰坏了,所以军医李尚悦给他开了个五天的假条,让庄严这几天不必参加涉及腿部的训练。
于是,早上的体能训练,庄严就去武器库把全班的枪领出来,一支支擦干净。
教导大队的射击训练十分频密,所以每天都要擦枪。
既然庄严不用参加体能训练,罗小明干脆让他把班里的枪擦得更干净点。
庄严那几天心情很不好,只要停下来,总觉得满脑子都是刘向东,挥之不去。
于是,他拼命擦枪,擦完了就蒙着眼睛学罗小明那样分解结合枪支,直至累得手都抬不起为止。
“我观察你几天了。”
当某次,庄严刚刚组合好一支步枪,罗小明出现在了庄严的面前。
庄严当时在枪库的走廊上坐着,抬起头,早晨的阳光从走廊的东面照过来,罗小明背对着阳光,面容模糊不清。
“你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罗小明道。
庄严没承认,想继续拆开一支枪。
罗小明抢过步枪,将它交给军械库的岗哨,说:“把枪都拿回去枪柜放好,然后来晒衣场,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