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虚闾权渠单于已经年近四旬,自有一个庞大的后宫,不喜欢颛渠阏氏,以右大将之女为大阏氏,而对颛渠阏氏十分冷落,让这正值虎狼之年的少妇人独处香帐,倒是让已不想奋斗的右贤王乘虚而入。
从去岁大会茏城开始,右贤王就暗暗与颛渠阏氏私通,孤男怨女,都是失意者,颇有共同语言,感情从肉体上升到灵魂,越来越频繁大胆。
而据颛渠阏氏在野地里跟右贤王嚼舌头,说虚闾权渠单于确实很虚,比右贤王差远了。
先前被这句话撩得龙精虎猛的右贤王,此刻却也很虚,骑行在去金帐的路上只忍着调头逃跑的冲动。虽然虚闾权渠疏远颛渠阏氏,但并不意味着愿意让她与别人勾搭,右贤王还能怎么说:“我知道这样不好,可嫂子实在太漂亮?”
等进了单于金帐,才发现郝宿王刑未央和二十四长皆在,而大单于虚闾权渠坐在正中,沉着脸训斥左谷蠡王呼屠吾斯(郅支)。
“大单于,那受降城,当真不是我烧的!”
原来,自去年底呼韩邪南下后,他的兄长郅支接管了左地,旋即就发生了受降城焚毁事件,驻五原郡的汉军立刻派使者到匈奴,狠狠谴责了此事,说已回禀天子,要匈奴给个交待。
而大单于最先怀疑的,便是自己的长子,与呼韩邪竞争太子之位,且反对与汉和解的郅支,莫非是他故意派人烧城,想让两国和谈告吹?
类似的事,被他冷落的颛渠阏氏兰氏之父,担任左大且渠的兰且渠已经干过一次了,前年虚闾权渠单于初继位,召贵人谋,欲与汉和亲,结果却被左大且渠搅黄了。
兰且渠自请与呼卢訾王各将万骑南下屯守,却故意想趁汉朝刚倒霍内斗,去边塞抢一波。好在有三骑降汉,言匈奴欲为寇。这导致汉朝皇帝诏发边骑屯要害处,使边将赵充国、傅介子出五千骑,分三队,出塞各数百里,捕得匈奴各数十人而还,和谈遂拖后一年。
事后大单于罢免了左大且渠,他也意识到,匈奴内部反对和谈者数量庞大,他们固守着匈奴过去的骄傲放不下,以为还能重复狐鹿姑单于胜汉军俘贰师的辉煌。
故主战一派,与以呼韩邪、右贤王为首的主和一派势同水火。
郅支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叫呼韩邪被汉人扣留,不得归来。
过去几十年,两国互相扣押使者是常态,经常谈着谈着发生意外,汉匈关系跌入冰点,使者也就不用回了,单于怒而悉留汉使,汉使留匈奴者前后十余辈,而匈奴使来汉,亦辄留之,非得人数相当才罢休。
郅支有极大嫌疑,故大单于审了又审,但郅支都矢口否认,几要拔刀自杀以示清白。大单于这才信了他,又开始盯着主战诸小王万骑长一个个问,他们也都撇清了关系。
问到最后虚闾权渠烦了,大骂道:“难道还是汉人自己烧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