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哉!”
任宣哭笑不得,如此一来,霍家的三个核心一个不差,全部被擒,还作个屁的乱?
他只感慨:“霍骠骑与大将军皆百年一出的勇士智者,为何会有如此蠢笨的子孙?”
跺脚骂完了又给了自己一耳光:“我也蠢,竟与尔曹合议谋逆,当初就该第一时间将霍夫人与三人擒了交上去,或许还能保住霍氏一点血脉。”
可如今,等待霍家的,恐怕只有灭族一条路了,连大将军的身前名都不知是否会被玷污,他还没正式下葬呢。
泪涌出了任宣的眼眶,这一家子的重担全压他这个只有中人之智的人身上,要做那么多决策,实在是太难了。
每到这时,他就格外想念对霍氏忠心耿耿的智囊:
“倘若田延年尚在,吾等,当不会输得如此惨……”
城外的三河卒以及反正的胡骑、越骑、长水三营已经近了,口号震天,他就是要被讨的“奸”啊。
任宣知道大势已去,他在金城击过羌虏,在天山下替赵老将军三箭射过匈奴射雕者,最后却落得一个奸逆之名,任弘打过的仗的好像都在场,同是姓任,何以如此?
一念至此,任宣看向护着自己回到长安的射声营众人,朝他们重重作揖:“请诸位杀了我!”
“校尉?”
背负强弩的射声营士卒们哭着回拜,任宣只觉得自己最对不起他们:“汝等本为忠勇之士,如今却为我所累,从今以后,恐怕连‘射声营’之名要不能留存于世了,我害了诸位,事已至此无从挽回,只能以一死谢之!”
言罢,任宣抄起一架二石手弩,无比熟练地上弦,然后反转弩机,昂起头,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他倒也坚毅:“仆死之后,将我头颅献给西安侯,或可免除族诛之罪!”
言罢,双手一扣悬刀,尖锐的弩矢力能透牛皮,直接射穿了任宣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