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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令的守冢,朕亲自选在冢西斗鸡翁舍南,这是我少时常去游历的地方,每次回到掖庭都说与掖庭令听,他只笑着说,高皇帝年轻时也喜斗鸡走犬,朕是得了高皇帝的真传。”
也只有在许平君面前,刘病已才能卸下伪装,露出些许怅然:“朕好久没去过斗鸡翁舍了,过去微末时,只觉得身处牢笼,妄图撞破出去,可做了皇帝后,看似至高无上,这笼子似乎更小了。小到区区温室殿寝宫中也不再安全,小到你我二人之外,尽不可信,全不似从前自如来去。”
“朕有点想西安侯家夏翁做的汤饼,下杜的狗肉,甚至还有莲勺卤中挨的那顿打了。”
温室殿中的刘病已,同时收到了一丧一喜两桩事,那边田延年自杀,另一头则是霍、张联姻顺利进行,大将军与张安世成了亲家,把酒言笑,其乐融融,宾客尽欢。
谒高庙时,面对霍光,刘病已如芒在背,与张安世独处时则舒服了许多。过去几个月里,虽然知道张安世也靠不住,但有他为光禄勋,掌宫中宿卫,压着霍家几个中郎将一头,这让刘病已好歹能喘口气。
可如今安世虽被拜为车骑将军,有开府之权,仅次于大将军,但却被卸下了光禄勋之权,而继任的人选,大将军也与太皇太后商量好了,只最后通知了刘病已一下。
“新的光禄勋,是金赏。”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病他对这位孝昭故人是绝无信任感,随着霍氏女婿、子侄完全掌握未央宫,原本还有一条缝的牢笼彻底被封死,刘病已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了。
大将军对朝局的控制欲,实在是太强了,刘病已算能忍,此刻仍觉得背后芒刺之感更甚,做霍大将军的天子,果然不容易啊,他竟对废帝刘贺产生了一丝同情,也不知他在严道过得怎么样,还适应么?
张安世卸任光禄勋,而加上田延年自杀,九卿里顿时空了两个位置,刘病已能感觉到,一场朝堂中的职位大变动,就要来了。
但刘病已却无法干涉一分一毫,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
“朕只希望,西安侯此番能任九卿,甚至一举进入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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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入夜时分,西安侯也回了府邸,一进门就嚷嚷道:
“夏翁,还有饭食么?”
夏丁卯虽然已做了家监,可以号令几十号人干活,但每日依然喜欢围着围裙,在庖厨里忙活,此刻闻声出来道:“君侯不是去了霍家吃酒么,竟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