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像西安侯一样,得到为祖父雪耻,为家族正名的机会。”
刘病已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天空道:“他日若有机会,我愿做大汉的征西将军,去那大秦,去万里之外!”
他打了个酒嗝,恢复了那一日在霸陵县,横剑站在门前的神采,大笑道:
“然后,便可横行异域,再也不回来!”
……
在仆从搀着刘病已回家去时,任弘在门口驻足,看了好久,忽然指着刘病已,对一旁的夏丁卯道:
“夏翁,你看到了么,皇曾孙背后有根线。”
“线?”夏丁卯没明白,眯着眼睛瞧了一会:“莫非是蛛网?定是哪个奴仆偷懒,没有好好清扫门口。”
“对,也有蛛网。”
任弘满口酒气,就在门槛上一坐,眼里有些无奈。
他在未央宫里,看到一只被供奉在皇榻上,困在精美漆的小蟋蟀,在网里努力挣扎。
而尚冠里旁的野草里,则有只小蚱蜢,想要跳出这门槛,去更广阔的世界。
哦对了,还有那只在昌邑国,尚不知自己命运的呆蛾。
甚至是将网结满长安、天下,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霍光。
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线的另一头,连在天上。
他们身在局中不得而知,唯独任弘这只来自未来的小蝴蝶能看见那“线”,可称之为历史惯性,还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