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甩锅意思明显,一旦此事成了河湟动乱的导火索,浩星赐可不愿承担任何罪责。
任弘能甩锅前任,浩星赐也可以甩锅给任弘啊,反正被撵来做护羌校尉的家伙,都是在朝中没什么背景的倒霉蛋。
任弘也没有愤怒,反而故作惊讶:“太守莫非是听了谁的谗言,说我与羌人起了冲突?”
“我只是履行护羌校尉的职责,羌人与小月氏火并,便出城去将其劝解开来,让煎巩羌大豪煎良知错而退,又安置了小月氏,免得他们饥荒无序冒犯县乡,如此而已。”
“在太守治下,令居、浩门仍是一片安宁,长安也不会在腊日、正旦这大喜日子里,收到任何金城郡有羌乱的消息!”
“如此甚好,老朽就知道道远能办好护羌校尉的差。”
浩星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猜到了先零羌、煎巩羌袭击小月氏的目的:翦除可能会为汉人所用的异类,试探金城郡的反应,顺便立威,通过掠夺战利品分给血亲诸部,将他们凝聚在一起。
任弘则证明了他的才干,应对十分得当,不卑不亢,没有像龙耶部那次一样,让诸羌轻视金城,也未引发剧烈冲突。
事到如今,浩星赐是看清楚了,先零羌恐怕真有心重返河湟,明年或后年,战争随时可能开打。
他现在只希望,即便真的开战,也不是由金城郡先动手。
出头椽儿先朽烂,这是浩星赐在官场混迹多年明白的道理。
浩星赐不想做首倡与匈奴开战,事败后自杀的王恢,也不愿做因为守备边塞不力,羞愧而终的韩安国,他想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比如让金城郡的和平,维持到自己调走……
“还有个好消息要告知太守。”这时任弘又道:
“小月氏浩门东岸的大豪支书为羌人欺压,得我相救保全妻儿,十分感激,愿带着整个部落降于大汉,成为金城郡的编户齐民。”
“他还主动请命,亲自去浩门水西岸,招揽另两个支姓月氏部落来降,合计共有三千余户小月氏愿归附于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