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墙垣,望向了未央宫中:“如今庙堂之上,不学无术之辈倒持太阿,西域小吏侥幸为侯,坏纲常,乱灾异,而博士诸生不与之力辩。”
“原本天人有感应,为人上者,没有其他惧怕的事,唯独依靠灾异可以告诫之,但开了这坏头后,恐怕再也约束不了了。国事由此败坏,今后大将军和西安侯等人,恐怕会变本加厉,开西域,拓交趾,孝武时的穷兵黩武,将要再度出现。”
“礼失求诸野,孔子之道不行于鲁,遂去鲁周游天下。我不会再留在长安,汝等愿意跟的,就跟着,若是不愿,就各自散去,去拜入其他博士门下吧。”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任凭争吵、质疑、哭泣响彻庭院。
过了大半个时辰,声音平息了,脚步也渐行渐远,夏侯胜再睁开眼时,一度挤满院子的弟子们,就只剩下三五个,为首的便是贾捐之。
几人都跪在夏侯胜面前,神情坚毅:“夫子愿效孔子去鲁,吾等便是颜回、子路,侍奉夫子身边!”
夏侯胜叹息颔首,让众人收拾行囊,赶在新年前上路。
“但夫子,天下之大,吾等要去往何处呢?”
夏侯胜却早有打算,即便任弘“擒获”了雷电,但他依然对洪范五行之说深信不疑。
“前年,除了泰山脚下大石竖起外,还有一件蹊跷事。”
夏侯胜回首望向未央宫,他不仅能推算灾异,直觉也很灵。
“昌邑社中,枯木复生!”
……
夏侯胜等人为朝廷以雷电灾异为祥瑞而愤愤不平,刚打了一场漂亮仗的典属国诸吏,倒是觉得惩罚太轻了。
“我还以为会将满口胡话的齐学博士们统统赶出朝堂。”
负责南方事务的张匡十分失望,在他看来,大鸿胪和诸博士,就是阻挠典属国办事的最大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