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甜腻了,别说贯氏,连左右侍候的奴婢都差点被腻掉牙。
张敞目光在妻子眉目容颜上肆意打量,手中细细的眉笔则在青黛颜料里微微一蘸。
“半年了,良人就没看腻画腻么?日日如此,若叫嘴碎的奴婢传出去,让妾如何见人?”
“半年哪看得够?”
张敞举起眉笔,为妻子轻轻画着眉:“再说了,夫妻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难道别家就没做过?我关起门来过日子,无损于天下,干旁人甚事?”
贯氏更羞了,等张敞给她画完了,对着铜鉴一照,却瞧着那长长弯弯青青的双眉哭笑不得。
“良人,怎么是青色的眉?”
“这叫远山眉。”张敞解释道:“司马相如妻文君,眉色如望远山,时人效画远山眉,宫廷中很流行,据说皇后也这么画。”
说着张敞站起身来:“夕食不必等我,杨子幼昨日送来一封拜帖,西安侯今日乔迁入尚冠里新宅,邀我赴会。”
“西安侯,是那位传闻一人灭一国,单骑上天山的任弘?良人竟认识他?”任弘的威名,连长安贵妇人的闺中都传到去了。
张敞大笑:“我当然认识他,只不曾想他也认识我。虽不知为何邀我前去,但此人乃长安新贵,可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说着张敞拿起了便面小扇,就要出门。
“这么冷的天,良人为何还要带便面?”
张敞将便面一插:“我跟杨子幼说,是遇上不想招呼的人时用来挡脸,可实际上,却是为了给人留个印象。”
“未央宫中官吏无数,想让皇帝和三公九卿记住可不容易。”
“可若说起那个总爱拿便面的未央厩令,他们便能想起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