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夸张的是,此子所立功勋,还不止一项。
冯奉世此刻听着任弘向傅介子汇报这之后发生的事,越听越惊愕。
轮台之战,借乌孙兵杀龟兹相姑翼,解士卒之困,斩龟兹胡首虏千余级。
至渠犁,巧施离间计,让匈奴三王相互怀疑,相继遁走,渠犁之围遂解。
铁门关,献上火牛阵大破敌军,斩西域胡首虏数百级,这里面还有尉犁王的脑袋。
冯奉世赞叹之余,也不由艳羡,这四件事随便拿出来一个,便足以彪炳史册,并让长安市井坊间议论许久。
任弘未能生于汉武之世,起点没有终军高,但他立下的功绩,却已远胜终军。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想到这,老冯又想起自己三十岁才出塞,还啥功劳都没立,哪怕有点苦劳,也只是附任弘骥尾,不免有些些脸红。
更让他意外的是,一般的少年得志,必是十分自傲,鼻孔都能扬到天上去,但这任弘却不一样,他每说一件事,都在努力为同伴分功。
“一人灭一国?那是玩笑话,当不得真,龟兹是乌孙大王子所灭,多亏了乌孙使者瑶光公主当机立断,助我去到乌孙,更因楚主力请,肥王才允诺出兵。”
“至于轮台、渠犁、铁门之战,我也没有创造什么奇迹。”
“真正创造奇迹的,是坚守两月,靠食胡虏肉撑下来的奚司马等袍泽。”
任弘指向身后已坐于地上的援军:“还有将数百辆武刚车,硬生生扛着过了沙漠的士卒们!”
居功而不自傲,这就是孔子所言的“功被天下,守以让”啊,冯奉世开始觉得,任弘他日必不可限量。
但对任弘知根知底的傅介子却不买账,只坐在胡床上笑道:“是你的功,你便好好认下,这些油嘴滑舌,回去朝中与诸卿揖让时说才有用,我可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