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却在计划实施前,就遭到了突然袭击。
等姑翼接到通知,带着准备伏击任弘的数百龟兹兵赶到馆舍时,却见地上只剩下一群哀嚎打滚的龟兹人,三十余名汉使吏士,已骑上骏马驰骋而去——还带了左都尉白礼做人质。
姑翼气急败坏:“敲鼓,让城内城外的右都尉、左右将带人围堵,万万不能让汉使跑了!”
而在他视线已看不到的地方,三十余骑已跟着任弘,拐入了一条街巷。
这是龟兹商贩集中繁华场所,此刻还未完全散场,却忽然被三十余骑搅乱。
街道不是很宽,一骑一骑地冲过来,靠前的人大声示警,他们也不想伤及无辜。
商贾胡妓连忙躲闪到一旁,紧紧贴着墙根,感受骏马从面前飞驰而过的速度,扬起的风掀起了胡妓的裙摆,马蹄践踏了细毡和丝绸,路中心摊位上的雌黄、胡粉更撒得到处都是,呛人口鼻。
等那群铁甲精骑的骑从一掠而过后,一众龟兹兵才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他们粗暴地推开商贾,撞倒胡妓,甚至有人乘机蹲下来,拾起掉在地上的货物,塞进怀中撒腿就跑,街道乱成了一团。
商贾骂骂咧咧在地上拾取货物,胡妓们则议论纷纷面露惶恐,而一个刮了胡须,刚刚洗去脸上胡粉的矮胖粟特人打开画有火焰花纹的门,望着汉使远去的方向,轻声念叨道:
“愿阿胡拉玛兹达给汝等光明。”
馆舍在东南角,冲出这条商贾云集的街巷后,便是龟兹南门!
鼓点已在龟兹城中敲响,南门聚集着百余龟兹兵卒,他们刚听从命令,匆匆关上城门,在龟兹右都尉号令下,排成几排,手持短矛和刀剑,战栗地望着冲出街口的汉使吏卒。
若他们直接冲杀过来,凭龟兹人简陋的甲胄,定难以抵挡。
但三十余骑却没有进攻南门,而是加速掠过南街,朝西面驰骋而去,龟兹城头射出的箭没有他们速度快,只插在空无一人的路面上。
南门的龟兹人感觉逃过一劫,都长出了一口气。
而龟兹右都尉站在两丈高的城墙上,他看到,三十余骑在南街的尽头拐了个弯,沿着西墙向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