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年果然如他自述的,又慌了,喃喃道:“怎么会,胡虏这么快就得知楼兰的消息,来拦截吾等了?”
算算时间,日逐王就算得知消息立刻派人来,也赶不及啊!
奚充国摇头:“看方向,不是从日逐王庭而来,而是从蒲类海(哈密巴里坤湖)的东蒲类王庭过来的,八成是探知汉使开春后要去楼兰,派人来此拦截。”
只可惜傅介子他们冰没化尽就动身,比匈奴人预想的早了半个月。
但没想到的是,胡虏没堵到傅介子,却正好撞上回程的吴宗年、奚充国等人。
直接开打是没太大胜算的,虽说吏士们甲兵有优势,但正所谓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此处地形正好对胡骑有利。
“那怎么办?”
吴宗年的第一反应就是龟缩死守。
“我听任弘说,他曾以区区五个人,面对百多人围攻,守住了一座烽燧,如今吾等有十个人,而胡虏不过六七十。”
奚充国摇头道:“任弘只需要守一两刻,吾等就算点燃烽烟,能否被东边近百里外的榆树泉看到还犹未可知,隔着三垄沙和垄城,援兵抵达,最快也要两三日。更重要的是……”
他抬起头,盯着吴宗年抱在怀里的木函,里面是楼兰王安归腌制好的头颅:
“傅公要吾等十五日内,必须抵达榆树泉,让玉门都尉出兵西援楼兰,迟一日都不行!”
楼兰易帜,日逐王肯定会有所行动,至多二十余日,在西域的匈奴诸王便能发兵南下,所以使节团一天都不能耽误。
奚充国很快就有了计较:“这样,我带几人引开胡虏,吴副使,你带着头颅和信函回去!”
“不行,不行。”吴宗年似是畏惧了,连连摆手。
“我不善骑术,若胡虏追击,定不得脱,身死事小,恐误了傅公大事。”
吴宗年紧张得咬起了大拇指,焦头烂额,直到最后看向傅介子亲手交给他的旌节,眼里竟生出了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