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广粟刚才还抿着嘴,这会笑逐颜开:“上个月回家,家兄还与我提及任君,说多蒙你照拂,吃得好喝得好,连往日里寄来的信,也是任君帮写的。”
任弘道:“数日前还写了一封,我听说前任燧长不幸身亡,可有人帮你念信?”
“在燧中负责养狗的张千人帮我念了。”吕广粟说话间,宋万脸色更差了。
任弘明白了,这位宋助吏,大概是不识字的,所以才需他人代劳。难怪陈彭祖必须跟自己来,否则赴任文书都没法交接验证。
他又抬起头,指着燧上站岗那人道:“你呢?如何称呼?”
那守燧的汉子,长了一张圆饼脸,细细的眼睛,有点异族的容貌,头发没有扎髻,而是辫发,让任弘有些警惕。
驼背的钱橐驼倒是很殷勤,呼唤道:“赵胡儿,快下来拜见任燧长。”
燧上的赵胡儿却瓮声瓮气地说道:“老燧长说过,墙上必须留人看着。”
钱橐驼呵斥他道:“赵老燧长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要听新燧长的!”
赵胡儿却无动于衷,吕广粟解释道: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赵胡儿是胡父汉母,从匈奴逃出,被老燧长捡了回来,收养长大。后来老燧长死了,赵胡儿就一直留在破虏燧,算是燧中待得最长的人了,他善弓术,还会追踪脚印……任君,我这就上去将他拽下来。”
才一会功夫,吕广粟就已经以任弘手下第一马仔自居了。
任弘却制止了他:“赵胡儿说得对,墙头是得随时有人候望,我给二三子带了些吃食酒水,待会夜食烤火再相见不迟。”
众人一听有吃食酒水,皆大喜,唯独宋万默不作声。
陈彭祖这时候问道:“怎么就五个人?满员应该九人才对。”
“有二人外出巡视天田未归,又有二人……”吕广粟看了一眼宋万:“去敦煌郡府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