轺车是汉朝官方车驾的标准式样,比战车、方厢车更轻便,车舆上方还有一个伞盖。
和后世一样,车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比如驾车马匹的数量,就好比汽车的排量,八缸还是四缸,区别明显。
而车的构件质地,车盖大小用料,车舆的颜色,也是区分高低贵贱的好办法。
却见那辆驷马轺车顶上的车盖是皂色,两侧的用来挡泥的车轓(fān)涂成朱红色。
汉初时,因为是一群泥腿子大老粗打下的江山,礼制十分疏陋,直到汉景帝时,才完善了汉家的车马舆服制度。规定中二千石、二千石的车驾皆朱两轓,千石、六百石则只将左轓涂成红色。
虽然傅介子才是六百石的骏马监,但因为身负朝廷节杖使命,故车马形制与二千石同。
除了轺车外,随行人员也有不同规格,车前举着旗子开路的“伍佰”二人,左右骑吏两人,后面还跟着几辆副车,虽比不上郡守行春的规模,但也比县令出门排场大。
直到轺车在悬泉置正门前停下,任弘这才看清了傅介子的模样。
这位让任弘苦等多时的汉使年过四旬,身材壮大,赤面短须,那须显然是他自己修过的,显得十分干练。头上戴着一顶鹖冠,彰显英武,尽管连夜赶路,一对虎目中却看不到疲倦。
他身穿赤色丝袍,黑色下裳,腹部微微挺起,一柄长剑挂在腰带上,左手按剑,右手持节,哪怕下车时,汉节也没有丝毫放松。
徐奉德带着悬泉置众人行礼,不止是拜见上吏,也拜旌节:
“悬泉置诸吏卒,见过傅公!”
傅介子这趟出使经过的置所驿站,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吃食和茭草可备好了?”
徐奉德笑道:“都已备好,就等傅公到来。”
傅介子颔首,往前走了两步后,似乎想起什么,扫视在道旁迎接的悬泉置诸吏,问道:
“谁是任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