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宇文让的所作所为无疑也会引起城上北周士卒的猜忌和惶恐,这一次是这一群袍泽弟兄,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就是自己?
于玺笑道:“得小利而失大义,宇文让这一次可要亏本了。”
韩擒虎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径直吩咐道:“去找几个嗓门大的来,另外通知两侧火炮阵地,听某命令随时准备开火!”
……
“蕞尔鲜卑奴,人命如草芥,今日死袍泽,明日就到我!”
“一块石头从后来,先撞我再撞敌人,敌人未死我先亡,不知此石为何来!”
“大汉天威四海服,小小雁门空称雄,四面八方扬汉旗,献了将主不杀降!”
雁门关下,歌声取代了原来隆隆的炮声,或者说原来一直不停歇的炮声中夹杂了一阵阵歌声。这声音在山谷之中回旋激荡,一字一句撞在人的心坎上,甚至比那炮声还要令人惶恐。
歌词很直白,再配上山坡下那一块块根本就没有打扫挪动的石块,城墙上原本欢呼的北周士卒,这个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
是啊,袍泽弟兄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山坡,可不是汉人杀掉的他们,而是自己人从山坡上推下去的石头。谁知道明天汉人再把火炮架设起来之后,会不会就到了自己去诱敌?
那个时候,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即使是一些仗主和幢将们,听着这歌声也都面面相觑。
实际上他们对于宇文让的这个命令本来就不是非常赞同,但是架不住宇文让是他们的将主,他们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儿,更何况最后也的确取胜了不是,那些嚣张的汉军重甲士还有陌刀手之类的,远远看上去难以抵挡,结果石头冲过去不还是被碾压成了肉饼?不过现在他们心里面也直打鼓。
宇文让当然没得选,他身为宇文纯的弟弟,唯一的选择就是慷慨战死在这里,至少还能维护一下宇文氏的威名,但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将领们自然不一样,战还是降本来就是一个让人犹豫的问题。
现在如此打击汉军,自然是和汉军那边结下了梁子,而假如怀疑和担忧的心思再于自己军中蔓延的话,麾下这些士卒恐怕也开始和他们之间有隔阂,到时候一旦汉军冲上关城,自己不就手中一点儿依凭都没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