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大将军府。
这里曾经是北魏的军事核心,紧靠着洛阳皇宫,是天下不可忽视的心脏之一。
多少政令曾经从这里发出,引领着从北方而来的鲜卑骑兵踏碎中原大地,而现在这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雨淅淅沥沥冲刷着屋檐,从屋檐上滑落之后又落在水渠中,池塘上满是涟漪。
尉迟迥和王谦的亲卫站在大堂外面,紧紧盯着大门,他们手中的刀剑尚且还能端起来,但是他们脸上紧张的神情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无疑都在说明此时他们心中是万分紧张的。
汉军已经入城,少数尚且还忠诚于北周的将领们指挥残兵败将节节抵抗,大将军府几乎位于城池最中心的位置上,一时半刻汉军倒是还冲不到这里来,但是这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面对拥有劲弩和火器的汉军,巷战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更何况现在汉军又有了最新式的震天雷,一个黑黢黢的铁疙瘩甩过去,就足够让躲在屋顶上、土墙后面的北周士卒死伤狼藉。
如果不是因为诸如高阿那肱、达奚其心等有鲜卑血统的北周将领们率众死战——他们很害怕自己之前抵抗汉军的黑历史以及鲜卑人的身份最终引来大汉的清算,所以还不如和敌人死磕到底,至少能够换来一个青史留名,恐怕现在汉军已经能够叩门了。
尉迟迥和王谦就坐在大堂上,大堂上已经空无一物,所有的桌子椅子早就已经被拆解成零件送到城头上当做檑木滚石了,可是即使是这样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挡得住汉军。
两个人都是军人,当然没有那么讲究,就直接席地而坐,中间放着酒壶和酒杯。
举杯,尉迟迥微笑着说道:“老夫无能,连累敕万兄了。”
“薄居罗兄何出此言,正是某拖累了你。”王谦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若是某的部下争气一些,就算是城墙塌了我们也能杀出去。”
城墙塌了实际上并还没有完全致命,历史上守城之战遇到城墙坍塌并不是什么不可克服的困难,只要守军能够构筑起来防线,把塞门刀车、盾牌这些东西用起来,再从两端城墙上居高临下射箭压制,敌人想要从这里突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敌人肯定会集中优势兵力进攻缺口,自然也就减轻了其他城墙上的压力,反而会让守军的压力没有那么大,调度更加灵活。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把这个缺口堵上。
北周军队终究还是没有做到,虽然他们打的已经很顽强。
两个人对视一眼。
都是败将,再推来推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