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荩忱有理由怀疑,前来进攻这个营寨的不一定只有曹孝达。
……
此时的阳平关外,山峰一侧。
韩擒虎小心翼翼的穿行在乱石之间,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从阳平关的背面绕到正面,只不过因为山上时常有落石,而且道路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所以几乎没有多少价值,毕竟萧世廉也不可能带着一队轻兵越过阳平关,这些携带不了多少粮草和器械的士卒根本没有办法对阳平关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如果这真的要选择的话,萧世廉还不如派兵从陈仓那边绕过来。
既然是想要发动偷袭,韩擒虎当然也不可能打开城门直接冲出来,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这也让韩擒虎相信,只要自己在前进的路上不会出什么意外,那么肯定能够让萧世廉猝不及防。
这条小路就在山腰上,所以韩擒虎必须得尽量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否则惊动了山寨中的敌人,照样也是一个死字。
后面的士卒也是衔枚前进,每一个人都有些紧张,毕竟走在这等盘山小路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只要稍有不慎就少不了粉身碎骨。
一名在前面开路的斥候快步走过来:“将军,前面没有发现敌人斥候,还有几百丈就到下山的转弯处了。”
韩擒虎松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韩擒虎急忙回头,只见得一名士卒脚下不稳,踩塌了路边的些许浮土,径直摔了下去,他身后的一名士卒想要伸手拉住他,不过最终只是拽到了一点儿衣角。
因为嘴里衔枚的缘故,这名士卒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再发出,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其余的士卒们也都感到恐惧,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他们只能隐约看清楚前面人的轮廓,谁能保证继续向前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更何况从这个地方摔下去,就算是滚落在山坡上,那也是实打实的活不成了。
一时间前去偷袭和进攻敌人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这种黑暗和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它们的威胁近在咫尺。
韩擒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俗话说得好,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次统兵的韩擒虎显然就是这初生牛犊,如果换作别人在这里,恐怕也很难在萧世廉的手中支撑这么长时间,毕竟萧世廉这些年追随李荩忱转战,也算得上小有名气了。
只不过没有统率过军队终究是没有经验,韩擒虎虽然并不是没有走过这样的道路、进行过这样的偷袭,但是当时他是普通的仗主、是普通的士卒,根本不需要考虑士气的问题。
此时俨然这已经变成了他必须要考虑的重点。
“不要自乱阵脚,”韩擒虎尽量压低声音,“把话往后传,还有百丈就是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