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萧摩诃显然也担心裴子烈以及其背后代表的李荩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身为南陈的大将军,内忧外患都需要解决。相比于裴子烈的万余兵马,襄阳城中恐怕已经没有勇气和胆量出城的守军自然不足为虑。
还没有打个照面,就已经先准备动手,裴子烈真的怀疑自己的这个岳父是假的。现在萧摩诃已经通过这种方法杜绝了裴子烈的扩张和转移进攻方向,使得裴子烈只能龟缩在襄阳城的西北角,尽量避免直接和萧摩诃麾下的斥候产生冲突。
“步步紧逼啊,”看着舆图上标注出来的南陈斥候的位置,裴子烈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郢州刺史和任老将军并没有将我们当做自己人的意思。”
而陈智深咬了咬牙:“大将军就算是不打算对我们动手,应该也不会再给我们多少进攻的机会,想要从多出我们五六倍的人手中抢过来这襄阳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襄阳城才刚刚出现在眼前,进攻的人就已经开始互相试探,”裴子烈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些许无奈,“也罢,我们不能再这样等着大将军逼上来。”
李荩忱交给裴子烈的任务是抢占进攻襄阳城的阵地,而不是被萧摩诃有如现在这样步步紧逼,甚至恨不得直接逼到沔水边上。陈智深、郑凯源和李迅三个有资格和裴子烈讨论这件事的人同时挺直腰杆,他们的出身或许不同,但是此时此刻身为李荩忱麾下的将领,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了和萧摩诃之间暂时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就算是真的要再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那也得等这一场冲突之后。
虽然陈智深是出身于萧摩诃的麾下,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李荩忱体系之中的人了,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陈智深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萧世廉站在这里,如果李荩忱真的下令让萧世廉对萧摩诃发动进攻的话,萧世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古人的伦理道德或许和今人有所不同,“天地君师亲”,君王和恩师应该更在亲人之前,还有一句话叫做“大义灭亲”,这在今人看来几乎是很难做到的,但是在古代却比比皆是。
不同的理念和不同的想法往往会让一个家族之中的不同的人,甚至是父子站在对立面上,而当真的需要刀兵相见的时候,大多数人也并不会犹豫。
为他们所忠诚于的理想、所忠诚于的君主奋战,这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很多父亲还会为有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
有的时候古人面对的生活现状要比后人想象之中的还要艰难,可是他们的理想却反过来要更加的丰满而伟大。
裴子烈伸手在舆图上一点:“郑凯源,你率领三千兵马沿着檀溪向南,在距离任忠营寨半里处下寨!”
“诺!”
“陈智深,你带领五千兵马沿着襄阳城向南,紧贴鲁广达营寨下寨!”裴子烈紧接着吩咐一声,“李迅,斥候的任务已就交给你,把所有的人都发动起来,不过要记住,如果大将军的人不先动手的话,我们不要动手,只要向前压迫他们的活动地域就好,甚至可以将斥候向岘山方向穿插!”
“诺!”陈智深和李迅这个时候都知道自家将军是真的打算不留情面了。
看着几个人转身离开营帐,裴子烈深深的叹息一声,坐倒在椅子上,显然刚才下出这样的决定已经耗费了他很多的精力,轻轻伸手敲着桌子,裴子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