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话很坚决,掷地有声。
李荩忱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淡淡的香气在他的鼻端萦绕,一时间甚至已经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而乐昌喃喃说道:“李郎,多少个日日夜夜,你知不知道我等待你的消息等的有多么苦,京城中关于巴蜀的消息总是断断续续的,甚至还有谣言说你已经全军覆没,可是我不相信……然而尽管不相信,却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见浑身浴血的你、梦见在尸山血海之中的你……”
顿了一下,乐昌紧紧的靠着李荩忱:“现在我是不是还在梦中?”
李荩忱笑着说道:“不,现在我们脚踏实地,是在现实里,不信你捏我一下,会疼的。”
乐昌不由得扑哧一笑,而李荩忱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啊,陛下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某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当然没有资格说给你什么……”
“不许这样说!”乐昌径直打断李荩忱,伸手捂住他的嘴,“如果你都没有资格的话,那这天下也没有别人有资格了。我这一次偷偷跑出宫就是想告诉你,父皇至少现在还不会打算对你下手,他对于你能够重新听从他的旨意还抱有期望。”
一边说着,乐昌一边回身看向李荩忱,她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李郎,可以么?”
李荩忱皱了皱眉:“什么可以不可以?”
“你不用装傻,你清楚的。”乐昌咬着下唇,直直的看着李荩忱。
李荩忱不由得苦笑一声,他知道乐昌想问的是什么,她想问自己可以回去么,重新成为一个忠诚于南陈的臣子,为南陈征战天下,可是乐昌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并不会回不去,而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做。
他李荩忱穿越一次,不是为了来给南陈打工的,尤其是李荩忱很清楚下一代君主陈叔宝是什么样的货色。
乐昌只道是李荩忱已经在犹豫,当即紧紧攥住他的手,女孩的手微微发凉,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显然她有些激动,更是紧张:
“李郎,只要你答应我、答应父皇,那么父皇肯定会对你不吝封赏,之后就算是郡王、异姓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你还是大陈的驸马,这大陈江山内外,没有人敢于挑衅你,你要比现在威风,要比现在有权有势……”
李荩忱静静的看着有些着急的乐昌,他很清楚此时的乐昌最想要的就是自己肯定的回答,甚至只是一个点头。
如此一来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至少对乐昌来说是这样的。
可是李荩忱清楚自己的答案有多么残忍,但是他不想欺骗乐昌,这个女孩单纯的有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自己宁肯告诉她水面之上的世界有多么危险和残酷,也不想让她在短暂的美丽绽放之后被大风残酷的摧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