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荩忱注意到许善心的动作,向下按了按手:“许君且不用着急,我们还有一些礼仪细节想要和许君商议一下,许君想必也从朝廷那边拿到消息了,不知道朝廷准备怎么安排此次典礼?某麾下将士都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若是不知道朝廷的事先安排,恐怕到时候少不了要出什么乱子呢。”
许善心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李荩忱骤然问这个问题让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实际上他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现在李荩忱既然已经问出来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说。
而顾野王也挺直腰杆、竖起耳朵,现在才是他要发挥作用的时候。李荩忱则饶有兴致的端起茶杯,他并不打算继续和朝廷在典礼仪式流程上有过多的争执,见好就收的道理李荩忱可是清楚,得寸进尺可就不好了,毕竟以后还少不了要合作呢。
只要朝廷不下绊子,一切都好说。
……
一抹月色洒在庭院中,李荩忱的亲卫在书房门口站得笔直。
萧世廉、裴子烈、戴才、唐正良、李迅等人环绕着李荩忱的桌案。可以说除了不在蜀郡的骆牙、杜齐以及唐亦舜之外,李荩忱团体之中的中坚力量都已经在这里了。
如果这屋子出了什么意外,恐怕陈顼笑都能从梦里面笑醒。
“按照朝廷的计划,到时候军队会从南城门入城,沿着御街直接到大司马门,”李荩忱站在一幅建康府的舆图面前,敲了敲,“八百人排成五个纵队前进已经足矣。”
“大司马门是皇城城门,也是平日里陛下校阅禁军的城门,所以一切都合乎礼制,并无问题。”顾野王此时加了一句,“问题就在于之后朝廷安排的军营并不在石头山,而在朱雀航南。”
其余人还不太明白这个意思,而萧世廉是土生土长的建康府人,登时皱紧了眉头:“这朱雀航在城南,是通往南方的官道上重要的节点,同时横跨秦淮河,想要从南方前往建康府,就要过朱雀航。”
顿了一下,萧世廉有些无奈的又补充了一句:“然而相比于就在建康府城北、可以俯瞰整个建康府甚至是皇城和宫城的石头山兵营,朱雀航外的兵营虽然更大一些,但是距离都城尚且有一段距离,而且从朱雀航到大江可以不近。”
“朝廷在这上面是咬死了的,我们没有多少和朝廷争夺的余地,”顾野王沉声说道,“显然这也是朝廷的底线所在。”
唐正良等人对视一眼,都能够理解,他们也能够从舆图上看到石头山的位置,如果朝廷让李荩忱直接把兵马驻扎在石头山,那恐怕才是疯了呢。
而李荩忱微笑着说道:“朱雀航虽然距离建康府有一段距离,但是并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