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廉和裴子烈都是一颔首,他们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提前已经将各项事务全都布置了下去,倒是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停留,而且如果此时着急回去,过几天再赶回来的话,路上耽误的时间就已经远远比直接停在这里等着要多了。
呼了一口气,李荩忱沉声说道:“接下来就要对付许善心了啊。”
……
相比于上次见到李荩忱,许善心并不觉得自己轻松了多少,甚至更加紧张了,他的手心上全都是汗水。
因为上一次许善心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是现在却是以朝廷使者的身份和李荩忱商量李荩忱率兵进入建康府的事情,这可绝对不是宣旨那么简单的——哪怕是不久之前许善心觉得宣旨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一旦有什么操作不慎,许善心可就是引狼入室的罪人,这个罪名许善心可不想背负,毕竟谁知道李荩忱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将江南搅得鸡飞狗跳的侯景呢。
朝廷的底线许善心已经通过朝廷最近送来的信件知道了,而这个底线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陈顼和徐陵商议到最后决定最多允许李荩忱携带一千兵马,而这一千兵马不能走陆路,只能进城一次,其余李荩忱在京城的时间,这些兵马必须老老实实的驻扎在城外。
这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真的要是一点一点的讨论起来可以拉锯很长时间。更重要的是许善心身为一个年轻文臣,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发现李荩忱提出的条件之中的漏洞。
此时李荩忱正坐在议事堂之上,一张巨大的舆图在他的背后,而在李荩忱的一边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就是一直在负责接待朝廷使者的顾野王。
姑爷昂微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许善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许善心却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朝廷尤其是陛下不会甘心的人有李荩忱如此猖狂的进出建康府,所以少不了会在一些小细节上动手脚,比如说不给李荩忱安排相应的仪仗。
这些东西看上去无关轻重,但是懂行的人看在眼里自然就会暗暗发笑。李荩忱显然连这些可能发生的细节都考虑在内,所以他并没有让萧世廉或者裴子烈作陪,而是让顾野王前来。
要说这些礼仪安排,恐怕没有谁会比朝廷专门负责礼仪的光禄卿更清楚,而顾野王在这之前就是朝廷的光禄卿。
许善心轻轻咳嗽一声,沉声说道:“陛下已经同意镇西将军的请求,镇西将军打算带领多少兵马前往建康府,陛下心中也有个数,而且朝廷也要准备犒赏的物资还有礼仪等诸项事宜。”
一边说着,许善心一边在心中无奈的苦笑,历朝历代都有在京城之中阅兵的记录,但是一般都是朝廷直接命令多少兵马前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先问地方上想要来多少兵马的。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朝廷和下属应该有的关系,当然许善心也没有指望着李荩忱能够安安稳稳的把自己当作是南陈的臣子。
李荩忱斟酌片刻,伸出两个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