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快步向门口走去,徐俭一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徐陵,自家爹爹没有再和谁多寒暄,基本上都是微微点头示意,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
徐俭不知道为什么爹爹这一辈子都在坚定不移的赌博,到了年老反倒是开始脚踩两条船,但是他清楚,就算是徐陵想要阻拦他,现在也为时晚矣。
若是徐陵能够站在扬州刺史这边,徐俭自然是松一口气,但是现在徐陵一直一副紧跟陛下步伐的样子,那徐俭就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哪怕这是自己的爹爹。
……
“老狐狸这是做给我们看的,还是只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裴子烈眯了眯眼,看着正在和徐俭低声交谈的徐陵,“如此直接将徐俭从陈伯固身边拽走,固然合情合理,但是多少也会让陈伯固不舒服吧。”
“岂止是不舒服,”李荩忱轻笑着说道,“陈伯固这一次来很明显就是找场子的,之前陈叔俭兄弟被打压的仇,他就算是不报,也会想尽办法通过另外的方式立威,否则以后谁还敢站到扬州刺史那边去?而现在孝穆公如此做,分明就是不跟陈伯固面子。”
萧世廉笑着说道:“这陈伯固心里面怕是不知道已经把孝穆公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多少遍了,而外表还得装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容易,还真是不容易!”
“伯清,这陈伯固不可掉以轻心。”站在前面的傅縡此时回过头来,“陈伯固是朝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大臣,此人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可不简单,要知道他的身份并不会真的帮助他,还会给他带来不少……”
傅縡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小下去,而萧世廉等人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傅縡的意思。
陈顼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多疑的君主,又是通过废掉自己的侄子陈伯宗登上的帝位,对于自己兄长陈蒨的子孙、陈伯宗的弟弟们肯定会多加提防,害怕哪一天皇位又从自己这一脉跑到了陈蒨那一脉上去。
所以陈伯固那陈蒨之子、陈顼之侄的身份,非但不会帮助他,反而会给他在仕途上带来重重阻力。
陈顼肯定巴不得自己的这些侄儿们做一个闲散的皇亲国戚,而不是一个朝廷重臣,因为他当年可就是从朝廷重臣变成皇帝的,对于这个南北朝最流行的套路,陈顼可是太清楚了。
因此正如傅縡所说,陈伯固这个侍中的职务,含金量可高的很,而陈伯固也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对付。
“咱们现在?”沈君高的目光紧紧跟着陈伯固的身影,他虽然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但是刚才陈伯固的无视和后来的挑衅,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这陈伯固不是想来立威么,那就不妨看看他都有什么手段。”李荩忱沉声说道,“我们只要在关键时候阻止他便是。就算是阻止不了他,也会有人阻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