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水依旧悠悠向着下游流淌,但是在吕梁水之上,一个规模庞大并且扼守道路的营寨正展露出来雏形,而在营寨的中央,一面“王”字大旗迎风舞动。
吕梁水之中,不断有挽着裤腿的士卒来往搬运修筑营寨用的材料,整个吕梁水两岸已经成了繁忙的工地。
“头儿,你说那些岛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咱们修筑营寨?”一名士卒好奇的看向身边指挥的幢将。
幢将瞪了他一眼:“就你小子话多!”
不过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紧接着说了一句:“且别说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咱们在这里修筑营寨、截断他们的后路,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大家人数差不多,此处易守难攻,又有大将军坐镇指挥,难道还真的怕了那些没卵蛋的岛夷不成?!”
幢将的粗口一爆出来,顿时引起周围将士们的大笑。而幢将挥了挥手:“笑什么笑,都抓紧给老子干活,等这水寨搭建好了,那些岛夷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士卒们轰然答应,不过还不等他们接着干活,一声惊呼在岸上传来,而一名眼尖的士卒也大吼一声,伸手指向上游。
一朵光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黑暗中出现,飘忽有如鬼火,不过很快无数的光亮就将这一朵光亮吞没到光芒的海洋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先是点点如星辰,接着连成线,又连成面,整个黑暗都被这火把的光芒所笼罩、所点燃。
整个吕梁水河面上瞬间安静下来。
“岛夷!”一声突兀的呼喊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马蹄声拔地而起,一道道在火把忽明忽暗的光芒中跃出的身影出现在所有北周士卒的目光之中。而这个时候大多数北周将领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吼叫着指挥身边的士卒扑上去。
战马马蹄重重的踏入水中,无数的水花迸溅,打着火把的骑兵之中传来一声暴喝,所有的火把同时扔向一边,而骑兵们整齐的抽出腰间刀刃,猛地扬起,黑暗之中在远处火光的照耀下,一把把明人闪动着骇人的寒芒。
“杀!”萧世廉怒声吼道,一马当先撞入慌乱的人群之中。
跟在他后面的南陈骑兵滚滚如奔腾的潮水,而突兀遭受骑兵突击的北周士卒已经乱作一团。同时在不远处岸边的黑暗中,大队的南陈军队也从各个方向向北周还没有修筑完成的营寨发动冲击。
马槊刺穿了一名北周幢将的胸膛,那名幢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有些年轻的敌人,双手拼命抓住马槊后面的枪杆。萧世廉大吼一声,马槊上的倒刺将这幢将的手臂硬生生切断。而萧世廉双手抓起马槊狠狠一抡,直接砸在幢将的软肋上,那名幢将不甘心的喷出一口鲜血,缓缓的倒在水中,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尸体上冒出来,将周围冰冷的河水尽数染成红色。
萧世廉狠狠扬起手中的马槊,鲜血喷洒在他的身上和脸上,让这个坐在马背上的年轻将领看上去愈发狰狞。萧摩诃一手带出来的精锐骑兵在萧世廉身后怒吼着扑上前,滚滚如潮水,而北周军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