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禄看着眼前这个“弟弟”,看着这个已是长大成人的薛姓外人,心里万般不快,半晌之后方才冷冷说道:“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薛君忧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二人对这句话心知肚明。但是这句话的语气,他不是很喜欢。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真听不懂?”薛君禄看着他,刻薄的眉眼间似乎有些急了。
“听得懂。”
“那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的语气我不喜欢。”
“长幼有序,何况你只是姓薛!”
“所以呢?”薛君忧歪头怼道:“父亲不在家,你就坐了他的位置是吗?今夜你与我,倒确实长幼有序,不过大哥,你是不是也要注意点儿尊卑有别啊。”
“你!”
这话一说出口,就激起薛君禄的满腔怒火,可他似乎又无言应对,这“弟弟”小时候就聪慧过人,长大了更是软硬不吃。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薛君忧却知道。
“大哥 这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父亲母亲从小就疼我,我是爱这个家的。正所谓爱屋及乌。你呢,按辈分来讲,毕竟是我大哥,呵,虽说感觉也没什么情分 不过我叫你哥这件事情,谁也改不了。”
薛君忧嘴里尽是讥讽味儿,虽然没给什么面子,却也真情实意。
他一直都自认为是个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人。饭桌上,孙氏绵里藏针,那他就引来奶奶这一块铁板给她把针压弯,现在,大哥没好气儿的想聊,他也没必要去做个伪君子。
“哼,直说吧。”薛君禄刻薄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开口问道:“什么条件才能让你远离玉鑫行。”
“为什么非要我远离?”薛君忧心中升起一股疑虑,他预想到大哥会让他不要打理家中产业,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印象中,大哥应该是那种让他先过去,然后背地里耍阴招捅刀子的人才是。
“你没必要知道,只说怎样才能不去玉鑫行!”
“大哥,别嫌我话多。商人逐利,天经地义,但要想赚昧心钱,可是不行。”薛君忧说的很直白。
“我薛家家大业大,还需要昧着良心赚那些客人的钱?”薛君禄冷漠地看着整张脸掩在黑夜下的“弟弟”,却又不想找到那双眼睛去和他对视:“算了,和你说实话吧,七个月前玉鑫行接到了宫里生意,说是西戎使节来访,朝廷打算铸造一批金银玉器作为回礼,数额庞大,部分金器就分到了玉鑫行代为打造。”
仅仅只是不想被抢功?薛君忧将信将疑。
他低着头思考了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微笑着所答非所问:“对了,大嫂怎么样?今天回来,还未见过她。”
寂寥黑夜下,薛君禄彻底怒了,头上青筋微现,大袖一甩,转身便走。
可刚走出四五步,却是强硬的抑制住心里怒火,又走回来,冷漠道:“她还行,估计身体有些不舒服。毕竟啊!这十三年也没生个孩子,想必多少有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