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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 秦三见 988 字 2022-10-24

温情永远短暂,矛盾和苦闷始终紧紧跟随。

沈恪跟林声分开的时候,站在宾馆门前迟迟不愿回去。

所谓回去,应该是回到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归处,是可以休憩、休整的一方天地,然而对于沈恪来说,最近这些日子,他很怕回去。

回去,要面对的是他最不想面对又无法挣脱的网,偏偏这网又是由他亲手织成。

他想逃避,想一直跟林声在一起,因为在林声身边时,他可以躲进自己造的假象里。

不用面对干掉的颜料和无法落笔的画,也不用面对画廊老板的苦心劝慰。

沈恪已经两个月没有给画廊交出任何一幅画了,他觉得自己画不下去了。

说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感激林声,要不是林声那天的一条信息,他或许会彻底烧掉自己拥有的一切。

比如他的画板,比如他的画笔,再比如,他自己。

沈恪并不知道其他的创作者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困境,拼了命地去画,可是每完成一部作品里面都有他人作品的影子。

沈恪以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沉浸在创作中,就像燃烧生命一样在创作。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闷在家里画画。

他画山水也画人,画城市和乡村。

他脑子里有一切关于它们的画面,落笔的时候有如神助,一切都恰到好处。

然而,他以为的有如神助却是一场神的戏弄,那些被他视为珍宝的作品,却被人一一指出是其他画家的仿作。

沈恪当时整个人是蒙的,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