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出了家门,一路向北走过了下瓦子,在兴庆坊转弯向西。
前面不远就是临安的钱塘门内,八十年前岳飞死去的风波亭就在那里。沈墨应差的钱塘县衙,就在风波亭的对面。
走在青石铺就的大街上,两边的商铺古色古香。街上古装衣裙的姑娘清秀灵透,如同画中人儿一般。粉墙后探出头来的几枝杏花,正开得红艳如霞。
这里的行人和建筑,都自带着一股闲适优雅的韵味。沈墨一路走来,感觉自己迷醉恍惚,如在梦中。
沈墨是个现代人,他是在昨天新婚喜宴的时候穿越过来的。
“一来就赶上全套儿的入洞房,上天也真是对我不薄。”沈墨摸着鼻子,一边走一边哭笑不得的想道。
虽然是刚到这个古代世界,沈墨倒是没什么不适应。因为他前生就是个卧底,他的整个人生,差不多都是在假扮别人中度过的。
沈墨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在那个环境中生长起来的孩子,天生就比同龄的孩子来的早熟和懂事。所以沈墨在国家的资助下一路上学上到警校毕业,他心里原本一心想着要当个警察,回报社会来的。
谁知道,沈墨平时表现出来的深沉稳重,深藏在内心里的灵气逼人,还有性子里那股子混不吝的疯劲儿,早就被有心的警校领导看在了眼里。
于是,沈墨一毕业就成了一个卧底。
从22岁开始直到37岁,足足15年的时间里,他曾经是国际贩毒集团中,丧心病狂的杀手“丧彪”。曾经是地下枪械军火制造厂里,凶残狠毒的打手“疯狼”。曾经是诈骗集团里,衣冠楚楚的职业经理人“布鲁尼”。
他一度是澳门最好的荷官,曾经是假活佛座下功勋卓著的门徒。十五年间,他换了足足八个身份。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在梦中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就在沈墨走在路上的同一时刻,一大清早,临安行在掌管天文和历法的司天监里面。当值的少监面色苍白,执笔的手颤抖着偷偷记录下了昨晚的观星所得:
“是夜,紫薇帝星子午独坐,光华收敛。”
“天府、天相、龙池、凤阁、辅聘四星暗淡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