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站在这儿也保不了万无一失。”
要是别人说出这话,早就把锐骑营这些人给得罪透了,可阿六毕竟是在锐骑营当过不少时间教头的,再加上在皇帝面前都说得上话,他这话一说,那队正虽说尴尬,却也不敢抗辩。
而阿六仿佛也意识到这话好像有点语病,他就淡淡地解释道:“因为你们人不够。”
那队正顿时唯有苦笑。如张园这么大的府邸,若真的要站哨,至少要五十个人,他们这样守在门口这块区域,其他各处围墙若是有人想要翻越,他们根本就察觉不了。所以,阿六的话已经够客气了,如果真的不客气,人一定会说……他们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而阿六见那队正默然不语,他就沉声说道:“闲话我不说了,你记着三条。一,传令牌巡弋;二,每个时辰可以在门房休息两刻钟;三,通知换班的人照此办理。”
该说的话带到,他扭头就走。可走出去几步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头也不回地说:“这件事我会亲自去锐骑营两位指挥使那边说。”
得到了这样的承诺,那队正最后一点后顾之忧也没了。想到之前张园也曾经派人送茶食点心,他们却碍于军规不敢答应,如今站哨改成巡弋,还能在门房休息,那确实比之前要好得多。
因此,目送了阿六离开,他连忙把此事传达给了所有下属,一时众人自是大喜过望。这种天站一站还行,若是天气再冷一点,就算他们是精锐,却也吃不消!
而阿六也确实说到做到,竟是趁着天还没黑,亲自披挂整齐跑了一趟锐骑营大营。左营和右营指挥使原本正忙着分派人进驻西苑,好不容易挤出空档接见时,还有些不大高兴。
可当阿六点破如今这寒冷天气,以及区区十个人站哨防不了恶意之徒,两位主帅的脸色还是不那么好看。
虽说并不太去琢磨人情世故,但阿六当然知道人家对自己勉强客气的缘由,在于他被皇帝塞到锐骑营来教习过武艺,因此他也懒得在这里多呆。
惦记着家里的他拱了拱手道别,临走时就郑重其事地说道:“朱大公子尚且会遇刺,别家若是明明有锐骑营的禁卫守备却出纰漏,那时候就晚了。”
阿六难得在不怎么相干的外人面前说这么多话,可这话的分量却着实非同小可。他这一走,两位往日明争暗斗的指挥使对视一眼,立时就决定把各府门前的站哨改成巡弋,之前为了省事,每天两班轮换,也改成每天三班轮换,免得回头轮换时间太长而造成疲累懈怠。
毕竟,之前二皇子生死不明,这还未必意味着有人打算对朝中这些重臣不利,可朱廷芳遇刺那就不一样了,说明真有人心怀不轨!
可重新做好人员调配之后,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若是京城还有什么漏网之鱼,那么,张寿应该是最大的目标。可这时候,阿六却竟然还能丢下张园到这里来,人竟然就对张园的守备这么底气十足吗?
被人觉得底气十足的阿六,出了锐骑营所在的那片军营街区上马时,他却有些心不在焉,满心都挂念着家里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事,出门时嘱咐过的安陆是否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防戍。好在他骑术虽说及不上从小就常常和马儿打交道的朱廷芳,却也相当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