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六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一个寡淡的笑容,“少爷成婚的请柬送出去挺多,但我刚刚算了算,客人最多两百。陆祭酒和刘老大人能不能帮忙想一想,还应该请一些什么客人一壮声势?张家人丁单薄,赵国公府也没多少亲戚在京,没陆三郎娶亲那么热闹。”
陆绾顿时笑了。陆家也好,刘家也好,都是亲朋故旧无数的人家,再加上乡党,姻亲,同年……最终陆三郎婚礼那一天,陆家和刘家那都是大摆宴席,宾客无数。
而张寿和朱莹这一场婚事,赵国公府那边估计客人绝不会少,满朝武将估计都会去刷个脸,但张寿这边却有一个先天的劣势。张寿的亲生父亲,那位张秀才本来就是几代单传,又死的早,张寡妇也没什么亲友,养母吴氏就更不用提了,这亲戚自然就没了。
张寿又没什么同年,乡党嘛……那是货真价实一堆融水村的乡民,若不是有一大堆将其视作为再生父母的学生,这一次婚礼的宾客人数简直会少到令人发指。
当然,高端的客人却不会少,各家勋贵去了朱家,也一定会到张家来露个脸,葛雍这位老太师一到,户部陈尚书等门生弟子也都会来,天子应声虫吴阁老也估计不会落于人后……说不定就连皇帝和太子也会凑个热闹——就算人不凑热闹,东西却一定少不了。
然而,中低层官员确实有些不足。至少办六十桌那是不可能的。因此,细细一想,陆绾就嘿然笑道:“其实,我之前和刘老大人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借着张学士的婚事……”
第六百八十九章 匪夷所思
下午的课倒上得很顺利,但张寿老是觉得,鼻子痒痒想打喷嚏,喉咙痒痒想要咳嗽,甚至连耳朵都有些痒,就好像成千上万人都在背后议论自己似的。身为被人眼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习惯了被人背后议论的他,这一次却有一种不那么好的预感。
而当下午连续上完三堂课后,张寿吩咐说课间休息,打算把最后一堂课留给学生们做习题时,就有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匆匆造访了九章堂,却是刑房捕头林老虎。
见张寿信步出来,他赶紧拱了拱手,随即就压低声音问道:“张学士,你是不是用自己的马车送了豫章书院的洪山长回雅舍?”
“没错。而且还是让皇上之前派给我的十名锐骑营卫士护送他回去。”说到这里,见林老虎那张脸上满是唏嘘,他就明知故问道,“怎么,难不成是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
“京城治下,原本一向治安不错,可巧就巧在洪山长回程路上竟撞上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恶霸欺行霸市。然后他一时气恼停车下来喝问,就被人用一个果子砸破了头。”
面对这样一个简直匪夷所思的消息,张寿不由得呆若木鸡。这要是遇到人行刺,遇到什么黑帮杀手正好当街火并而卷进去,又或者是什么兵丁之类的闹饷哗变……这些理由他全都可以接受,可是,被欺行霸市的家伙给用果子砸破了头,这是什么鬼?
见林老虎同样满脸尴尬,他就禁不住问道:“那我借给洪山长的那十个卫士呢?难不成他们就坐在马上看着洪山长被人打破了头?”
“这个……”林老虎一时更加尴尬了起来,眼神更是极其飘忽,哪怕其中缘故和他其实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可他就是觉得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丢脸。好半晌,他才无可奈何地说:“是洪山长自己矫情,说他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山长,用不着天子禁卫随行保护。”
张寿虽说猜到这么一个可能性,但真的被林老虎这么说出来,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十个卫士难道就真的因为他这么说,于是就丢下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