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一想,他不禁就有些庆幸四皇子那假装酗酒没演成,就他都已经觉得这水酒难喝了,更何况是四皇子?哪怕灌上一肚子水,滋味也不好受啊!
他正这么一边想,一边摇摇晃晃站起身,眼睛四处瞟看,嘴里仿佛还在说着酒的时候,冷不丁却看见门口有人影闪过。心头已然警惕的他来到对面那桌旁边,见一旁一个小火炉上正温着酒,他就随手拿了个瓷碗又倒了一碗,这一次,酒一进口,毫无准备的他又被呛着了。
这次居然是没有掺水的醇酒……这不是坑人玩吗!
张琛本来就满肚子恼火,这会儿更是气得骂骂咧咧了起来:“陆三胖你个混账王八蛋!”
别人他骂不得,骂一骂那死小胖子纯当出气了!当下他干脆就在这一桌坐下了,一面喝酒,一面胡乱夹菜往嘴巴里塞,一面却是继续骂人,一副借酒消愁的光景,而随着两碗酒下肚,再加上之前喝的那掺水的酒,他却是渐渐酒意上脑,竟真的有了三四分醉意。
而正当他有些燥热地伏在了桌子上时,却听到了耳畔一个声音:“张公子?”
张琛猛地打了个激灵,但身体却纹丝不动,只当是酒劲上来没听见。下一刻,他就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有人到了身侧。尽管他浑身汗毛都几乎快立了起来,但还是竭力控制自己放松身体,不要做出应激反应,可耳朵终究是竖了起来。
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动静。那就仿佛是有人在轻轻开什么东西的盖子。他只是略一想就恍然大悟,那个鬼鬼祟祟溜进来的家伙,分明是正在开那个炉子上正在加热的酒壶!怀疑人恐怕是往酒中加料,他本能地就想睁开眼睛跳起来。
可还没等他动作,却只听到耳畔又传来了轻轻的声音:“张公子,张公子?唉,冷酒伤肝,热酒伤胃,就算一时心里不痛快,您年纪轻轻,也不该酗酒才是!”
这种说教,张琛最不以为然,可此时此刻声音入耳,他却有一种奇怪的眩晕感,仿佛还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而还不等他惊疑,下一刻,这个柔和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您之前说您挨了打,这都是四皇子闯的祸?哎,话虽如此,可归根结底,难道不是司礼监中人惹的祸!司礼监中有人不守本分,还试图把手从宫里伸出来,张公子你身为顶尖的贵介,却被他们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没错,是可忍孰不可忍!”张琛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出言附和,听到这声音,一时心头大为警惕,可警惕之后却是惊恐。因为对方竟是循循善诱似的又对他说了一大堆话,自己还不时出声附和,那种唯唯诺诺的状态,就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不正常。
而哪怕他试图出言反驳又或者打断,可嘴巴和舌头却仿佛已经不属于他似的,压根发不出半点异声。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持续了许久,就在他脑子真的有些渐渐发木的时候,他就听到对方突然语重心长地再次开了口。
“张公子,您从前那么喜欢朱大小姐,如今却遭张寿横刀夺爱,您却还把他当成老师,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张寿他哪里真的把你当成学生,不过是当成马前卒使唤罢了!你看看今天陆筑这婚礼何等风光,可你呢?”
“就连从前当你跟班似的张武和张陆,都已经定了皇家的公主、郡主,可你呢?”
张琛只觉得心中火冒三丈。公主郡主他才不稀罕,又不是顶尖的绝色,他娶回家供起来才麻烦呢!朱莹也给他提过好几家的姑娘,可他一打听就没多少兴趣了。他又不是张武张陆这种只要贵妻就心满意足的肤浅家伙,不是特立独行的绝色美人,他宁可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