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点了点头,少不得又补充道:“你去对娘说一声,备三份礼。一会先去襄阳伯府,再去渭南伯府,最后去秦国公府。张琛那家伙既然挨了打,我总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襄阳伯家的那个大块头张无忌,那天他险些带人敲了登闻鼓,我也要去慰问慰问。”
阿六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等去见吴氏的时候,眼看吴氏在身边某位妈妈的帮助下非常娴熟地列出了礼物清单,他就顺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在秦国公府和襄阳伯府那两份礼中,再加入了两瓶秘制伤药。
那是他平常和家里这些小的们对练,或者说单方面操练人之后,给他们医治各种跌打损伤以及淤青用的,对于各种责打之后的伤势也同样管用。毕竟,这玩意是花七出品,他从早年自己用,到后来给别人用,一次一次亲身或亲眼体验下来,深知效果非凡。
果然,当阿六带着邓小呆,随同张寿和宋举人来到襄阳伯府之后,襄阳伯张琼倒是爽快地接见,但直截了当的开场白,就完全印证了他的先见之明。
“张无忌那个臭小子,好的不学学人家去闹事,还居然要敲登闻鼓,要不是正好被四皇子拦了一拦,他这简直就要闯大祸!我亲自打了他一顿家法,结果他这大块头不经打,现在还不能下床!”
张寿顿时无语。他能说什么?别说这年头的家长简单粗暴了,再过个五六七百年,家长如果真的要管教熊孩子,还不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打打?
然而,张大块头虽说看似纨绔,却还是个挺知恩图报的人,张寿想到上一次分堂试,自己赶到及时,好歹没让这小子被盛怒之下的襄阳伯张琼给打死,这一次人挨打,那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就先替宋举人把来意说了,随即就起身要求去探望那个曾经的学生。
因为近来大事小事不断,而柳枫的事情一出,永平公主和朱莹,海陵县主和宋举人的这点事,那竟是没有被往常最多嘴多舌的人给传出去——或者说虽然传了,散布范围还相当有限,所以,正震惊于宋举人竟然能打动海陵县主的襄阳伯张琼,甚至没注意到张寿的请求。
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哪怕张寿冲着邓小呆使了个眼色,随即带着阿六施施然出了门去探望张大块头,他也没顾得上,反正他儿子多,也不在乎这一个。
可是,儿子多,娶媳妇花费就大,门当户对的婚事更是难找,这也成了他一个心病,当下少不得就盯着福从天降的宋举人细细询问了起来,打算好好取取经。
这下子,宋举人就品尝到了平日自己死缠烂打别人的滋味——因为张琼那赫然是盘根究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差没逼问他,江都王凭什么会看中他这么个女婿了。
一旁的邓小呆看得想笑却又不敢,而宋举人徒劳地四下找人当挡箭牌,发现只有邓小呆在,而张寿和阿六全都不在,他顿时有些绝望了。他好容易才想到路上时张寿无意间说漏嘴提过的一茬,慌忙窜起身,把邓小呆拉了过来,随即就对着襄阳伯张琼讨好地笑了笑。
“伯爷,这是是张学士的学生邓艾,之前他跟着王总宪去了宣府和大同的,听说还见过楚国公,您不想听听楚国公在宣府现况如何吗?”
张琼简直被宋举人这强行打岔给气乐了,然而,长兄一直在宣府未归,他也不是不关心,再加上宋举人拉过来的少年说是张寿的学生,又是跟着王大头一块去宣府的,他自然也就顺口问了两句。
这原本只是很平常的探问,但邓小呆犹豫了一下,最终轻声说道:“楚国公和我家王总宪,除却公事之外没什么往来,具体如何,我也不大清楚。”
如果是别人,张琼一定会恼怒地认为这是敷衍和搪塞,然而邓小呆这么说,他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暗想难不成大哥和王大头竟然有龃龉?然而邓小呆除了透露这一句,别的半个字不肯多说,只是在那憨笑,他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拿宋举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