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当棋子?做你的春秋大梦!”话虽如此,二皇子依旧想不通,三皇子不可能自己坑自己,四皇子和三皇子粘得好似一个人似的,应该还没这个心计。而大皇子被除去了宗籍,永无翻身之日,有心无力。而皇子就他们四个,那些旁支宗室再蹦跶也完全没机会!
莫非……是相传身怀六甲的裕妃?是了,那女人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永平公主也是公主当中最得皇帝宠爱的,如今裕妃被晋封为了贵妃,这要是生下儿子,难道不会生出野心?
再说永平公主还有张寿和朱莹三个人的身世本来就有问题,说不定会有什么最离奇的可能,万一是张寿妄想自己也是帝子,在关键时刻捅三皇子一刀呢?
二皇子突然上书,言辞恳切地提出希望能参加最后一次经筵的事,张寿自然第一时间听说了——他如今根本就用不着打探消息,因为他那么多学生里头虽说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算学书的人,但更多的人却都很关心时政大事,尤其是近期风起云涌,每个人恨不得变身千里眼顺风耳。
于是当他得知,二皇子之后,据说连大皇子都写了一封血书,恳求能够参加经筵,聆听各方贤达的讲学,他要是再察觉不到这其中必定有人在暗中串联,那就是猪脑子了。
虽说三皇子还没成为太子,却已经不能到九章堂来上课,因此在皇帝的乾纲独断之下,张寿这个讲读,以及九章堂的那些侍读,全都已经开始提前各就各位了。
上课的地方本该放在文华殿,但因为那是经筵的场所,又隶属于东宫,名不正则言不顺,皇帝一度突发奇想,让张寿在乾清宫当着自己的面给三皇子讲课,结果被张寿和三皇子师生给联手劝了回去,最后选定的地方却改成了同样让张寿和三皇子纠结到极点的一个地方。
那就是……如今已然空置的坤宁宫!
可就算这地方再膈应,再不吉利,也比乾清宫又或者清宁宫来得强,而且因为阿六也因为在锐骑营挂名的缘故,成功跟进了宫来,张寿至少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问题。至于在坤宁宫是不是安有铜管地听等等窃听设备……想来本朝那么多帝后不会爱玩这种调调吧?
此时,授课中途告一段落,张寿想着这桩奇事,正说了一句姑且休息片刻,就只听三皇子突然开口问道:“老师,大哥二哥上书请求参加经筵的事,你听说了吗?”
张寿微微一愣,随即就笑着点了点头,却只见三皇子那张脸变得无比纠结:“我听说外头有反对的,也有赞成支持的,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人中,就有豫章书院的洪山长。这事儿我应该怎么做,老师你能不能指点一下我?”
真正的几个侍读此时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他们甚至连惊叹的力气都没有。三皇子都快要当太子了,怎么还这么不矜持?这种事又岂是能够拿出来咨询他人的?
可他们的惊诧还只是刚刚开始,因为下一刻,货真价实的伴读——四皇子就直接嚷嚷道:“三哥你想这么多干嘛?从前大哥和二哥对我们是什么样的,你干嘛还要体恤他们?客气点儿就保持沉默,不客气的话,那就直接对父皇说别让他们来不就好了!”
“他们就是来也会捣乱!”
这样一个直截了当的表述,直接让几个没品级的侍读变成了鹌鹑,而刚刚回京没两天就发现自己骤然得到重任,因为陆三郎的竭力举荐,因而得以跻身七品侍读(轮流)行列的齐良,则是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四皇子还请慎言,这会让人说你们不懂孝悌的!”
“孝悌难道不应该是父母爱护儿女,儿女孝顺父母;兄姐爱护弟妹,弟妹敬爱兄姐?”四皇子理直气壮地抬起了头,随即一本正经地说,“大哥和二哥从前根本就没把我们当成弟弟,如今凭什么还要我们敬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