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生愣了一愣,到底没有追问下去,可随之就陡然想起了另外一桩更要紧的事,立时又紧张了起来:“对了,叔爷,云河叔他们还要挨一百杖,他们受得了吗?刚刚为何没有当场行刑?会不会回头在刑杖上做文章……”
“就云河现在那身体,经得起一百杖?”老咸鱼轻哼一声,旋即淡淡地说道,“人会从行宫转押沧州县衙,锐骑营那些人,也就没办法再报复折腾他了。”
当然……张寿也许还会因此得罪锐骑营上下的将士!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他那金鸡纳树还不知道在哪里飞,所谓的金鸡纳霜也只有不多的分量,真要回报张寿,也许还完全不够。
长芦县衙,在并不漫长的两场断案之后,正如老咸鱼所说的那样,张寿并没有立刻吩咐施行杖刑,而是吩咐差役将冼云河等把人押去大牢。
对于这再次出乎意料的一幕,杜衡顿时眉头大皱,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怎么,冼云河这八人不再羁押于行宫了?”
见朱廷芳哂然一笑,却对杜衡的质问不作回应,张寿也不急,直到皂班那一批新加入的差役把冼云河等人都押走了,杜衡虽说面色非常不好看,但也没有实质性阻拦,他这才满脸诚恳地开口解释。
“之前把人犯押在行宫,本来就是事急从权,不是长远之计。之前县衙经过一再清理,从三班衙役到六房小吏,缺口都非常大,再加上县衙牢房中还因为许澄的恶政而关着不少人,不做甄别,根本腾不出牢房来。”
他顿了一顿,笑眯眯地说:“至于现在,有朱将军之前不懈清理刑狱,沧州的冤假错案全都得以澄清,而犯法却久久未曾断明的案子,也都有了结果,所以县衙大牢已经空了一大半,他们只不过八个人,也就能关得下了。而最重要的是……”
这一次,朱廷芳才接口道:“三班衙役已经换了一批新人,那些往日只会欺上瞒下,欺行霸市,敲诈勒索的家伙全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各家武门举荐的,身家清白,武艺不错的子弟。县衙的守备既然再无问题,也就不用劳烦锐骑营去做牢城营的事了。”
牢城营?这话是讽刺,还是只不过陈述事实?杜衡顿时眉间一挑,刚刚预备好反唇相讥的话,却也说不出来了。尤其是葛雍虽不说话,就这么笑眯眯地坐在一边,可这位老太师资历人望地位全都摆在那,他完全不足以抗衡。
于是,他只能沉着脸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这沧州城中看来是不需要锐骑营兵马了。那我之后就上奏皇上,请求回京。”
他这话与其说是以退为进,还不如说是说气话。可就在这时候,他只听朱廷芳非常突兀地问道:“杜将军从前乃是水军临海大营主将,依你所见,临海大营分镇沧州,此事可行吗?”
第三百七十三章 移镇的背后
自从唐时因为强支弱干,藩镇割据,天下大乱,从汉时就一直推崇的强干弱枝原则,从宋朝开始就再次占据了主流,宋时东京一度屯驻号称八十万禁军便是源自于此。
当然,宋朝在军事上不但强干弱枝,还一个劲崇文抑武,甚至朝廷中枢,尤其是皇帝没事发个阵图去指挥边将作战这种蠢事也不少见,西军山头林立,禁军更是烂到了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