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琛说完就拂袖而去,朱二顿时悻悻:“打下手?没我这个打下手的,你就算累死都干不完!逞什么能啊,要是我那妹夫在这,肯定要说,凡事能支使别人干,那才叫本事,只知道一个人累死累活,那是笨蛋……”
曹五就眼见朱二在那嘀嘀咕咕,总算人还是把他顺顺当当送到了二堂,但仅仅是把他交给了门前侍立的一个亲兵,随即就二话不说直接闪了。他还以为自己要遭受一番严格的盘查,谁知道那护卫只是端详了他片刻,继而就向内通报了上去。
不多时,他就只见面前大门打开,紧跟着,一个随从模样的年轻人出来,只看了他一眼就径直出了门,而刚刚那护卫却冲他努了努嘴:“愣着干什么?门都开了,还不赶紧进去?”
曹五不敢耽搁,慌忙快步进去。好在他这样的学武之人脚下极稳,怎么也不至于因为紧张而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
然而,等到看见那个端坐在正中央,面上一道刀疤却依旧难掩俊雅,气势却和朱二张琛截然不同的年轻男子,被那犀利的目光一瞪,他心里已经打点好的话却登时忘记了一大半。
而当听见朱廷芳的问话,他就更加措手不及了。因为那位明威将军赫然是说话不带任何拐弯,直截了当地抛出了问题。
“我就不问顺和镖局的总镖头怎么会抛下所有事情,却特意跑到两百里开外,去马骝山给莹莹当向导。你和她都说了什么,你这会儿可以原原本本复述给我听,不然我回头问她也一样。不要避重就轻,我时间有限。”
曹五只是片刻的犹豫,就索性把心一横,把自己如何遇到朱莹以及后来那番对话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就连朱莹差点把河间知府之子踹下山去也没省略。
果然,当他说完之后,就只见朱廷芳把玩着手头一把短小的匕首,满脸的冷峻。
“一个卖弄不成却信口雌黄的酸书生而已,打了就打了,不用管他!至于你们这些沧州武人的担心……呵呵,哪家都有不肖子弟,这原本无可厚非,就算是蒋家齐家等等有恶迹的人家,我也没有株连,更何况你们?”
然而,还不等曹五安心,朱廷芳就冷冷说道:“但你们为了钱,只要肯奉上钱财拜师,不论贤与不肖,就都会教一些粗浅武艺,自然而然就惯出了一群自以为武艺不错,不事生产,整日无事生非的人。此次沧州事闹这么大,你们也难辞其咎。”
曹五如今是认打认罚,只希望朱廷芳不要把屠刀砍到武门头上来。
毕竟,单单一个明威将军,单单一个赵国公府,他们退避三舍,却未必会怕,可此番朝廷的脸面实在是被踩到了地里,天知道皇帝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
当下,他就摆出了非常低的姿态:“将军所言甚是,都是我们从前没有仔细甄别人才,以至于有些害群之马……”
还没等曹五把话说完,朱廷芳就沉声说道:“既然莹莹给了你指点,那么我可以网开一面。第一,你们自己清理门户,那些劣迹斑斑的,开革出去。第二,近些日子的街头治安,你们出人维持。至于第三,自己挑选文武兼备,身家清白的子弟报上来,武科我可以举荐。”
既然都答应了那位徐翁,让张寿举荐几个出色的士子入国子监读书,那么他这里举荐几个武林子弟试一试武科,也不是什么大事。挥舞大棒和屠刀的同时,当然还得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