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非同小可,毕竟我还得丢下沧州这点家业,张博士你得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你尽管考虑,我还得在沧州呆几天,不急在一时。”张寿呵呵一笑,点点头就转身出门,见门外阿六一手正转着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剑,一手正挂着那把短弓,他哪里不知道人一直都留心着他的安全,少不得对其笑了笑。
阿六同样对张寿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才回剑归鞘,将短弓挂在腰间,随即用手指了指天色,言简意赅地说:“回去吗?”
“当然回去。”张寿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旋即就往院内厨房的方向看去,见明明没有风了,那帘子却在微微动弹,他就知道必定是小花生躲在后头偷看偷听,当即心念一转就对阿六吩咐道,“等回头你再去邢台送个信。”
阿六看也不看厨房一眼,立刻眉头大皱,一脸抗拒:“我走了你就没人了。”
张寿顿时笑了起来:“朱二郎和莹莹不都带了很多人?”
“他们和我不一样。”阿六不假思索地继续反对,“让他们去送信。”
张寿盯着满脸认真的阿六看了好一会儿,仿佛是不得不退让:“好,一会见到朱宏朱宜他们的时候,你挑个妥当的去邢台给我传个口信,不管张武张陆还是张琛,让他们至少过来一个人!人在邢台,居然能让风波蔓延到沧州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当然得负责收场!”
阿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朱家那些人我都打过,挑一个最能打的就行。”
屋内同样在偷听的老咸鱼脸上表情都有些僵了。什么叫做都打过,挑一个最能打的?他上次见独自一人四处瞎转悠的阿六时,还只觉得这少年不爱说话,脾气有点怪,但出手大方,为人爽快。可这次他终于认识到,人究竟是有多乖僻!
张寿却没挑阿六的茬,他已经看出来了,阿六眼下是故意表现出最乖戾的一面来配合他演戏。当下他就继续不慌不忙地说:“既然邢台那边你让别人去,这沧州城里,你却要亲自走一趟。回头你去给那些和大皇子勾连的人家一个个送请柬,一个别拉下。”
阿六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嗯,我知道,鸿门宴。”
“知道了也别说出来!”张寿终于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眼见人立时闭口不言,他才转过身来。当瞧见老咸鱼终于磨磨蹭蹭出了门,他就对人颔首一笑。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只不过沧州城里我和阿六都不熟,能不能让小花生送我和阿六一趟?而且我初来乍到,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如果小花生正好闲着,我想借他帮我两天忙,应付一下各方人物,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小花生一溜烟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这沧州地面上我最熟了,三教九流我都认识不少人,我会带路,我会喂马,我会……”
“好了好了!”张寿顿时莞尔,做了个手势让还要继续毛遂自荐的小花生姑且打住,他就看向了老咸鱼。果然,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儿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点了点头,却把小花生给叫了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