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啊!”朱二吓得慌忙惨叫了起来,“我就是跟在那个老咸鱼后头拼命跑而已,他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我可没和人打过!君子斗智不斗勇!”
张寿闲闲地说:“我只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朱宜差点被逗得笑出声来。等到朱二被阿六拖到一边去谈心,他到底不那么放心,连忙跟了过去。见二公子只不过是遭受了两下小小的教育——嗯,小时候大公子和二公子相扑角力的时候,也这么摔过二公子——他就放心了。于是,他不假思索地悄然退走。
等朱二再次出现在张寿跟前时,那赫然是老老实实。朱宜不在,又有阿六望风,他只好事无巨细解说了自己如何结交老咸鱼,如何被人追捕逃跑,如何杀了个回马枪进城,又如何甘冒奇险打入沧州行宫,如何忽悠得大皇子上套,大皇子又是如何与长芦县令许澄决裂……
他越说越是眉飞色舞,最后竟是手舞足蹈地说:“我第一次知道,苏秦张仪当年为什么游说六国,风光无限,我觉得我只是生不逢时,我有当顶级纵横家的潜力!”
这小子还真是自信心膨胀了!张寿暗自一笑,对朱二这样的变化倒觉得很乐观。然而,他最好奇的另外一件事,朱二却没说,当下他就冲着阿六努了努嘴。
心领神会的阿六立刻上前再次拽住了朱二,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再去谈谈心。”
朱二这才吓得赶紧告饶。见阿六一脸的认真,拗不过的他只能举起双手叫道:“我说,我实话实说!那老咸鱼据说从前是个海商,有一条小船,去过南洋西洋……就是太祖皇帝说的东南亚和欧洲,后来船出事了,水手死了两个,他才在沧州定居。”
“我吃过他的番茄酱,酸溜溜的,加了糖才甜……对了,他收养过一个叫水生的少年几年,给他改了个名字叫小花生。他那天说漏嘴,说花生香脆可口,很好吃!”
张寿只觉得一颗心猛然一跳。哪怕那一次阿六回京说及此事的时候,他已经有所预感,可当朱二打探到更深入的情况之后,他还是觉得笼罩已久的迷雾终于打开了一些。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笑道:“看来你这次真的没有白跑。你能不能当一个顶尖的纵横家我不知道,可你这好农的人设基本上成功了一大半,这却是确凿无疑的。好了,你大哥说了,只要我认为可以放你出去,你这小小的处罚就算结束了。”
“真的?”朱二简直觉得自己刚刚挨的那两下值了。因为如果张寿就是问他两句就走,那么他说不定接下来还得继续被大哥处罚,可如今有这准话,那他就可以重见天日了!于是,他立刻喜出望外地说:“怪不得大哥说你和莹莹都要来,有什么事求你们最好……”
“停,什么叫我和莹莹都要来?”张寿货真价实给吓着了,等到朱二讪讪地解说了一下朱大哥的推断,张寿忍不住好一阵无语。朱大哥稳重不乏果断,朱二平常有些呆蠢,但关键时刻却觉醒了狡黠这个属性,总算是不负朱家人的基因,可兄弟俩总体还是服从长辈的。
唯有朱莹……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恶鬼见她也要怕的性格……
想想也觉得无奈,他只能干脆就不想。问清楚老咸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铺子卖咸鱼……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卖海货,只因人确实是被动卷入事件,朱廷芳已经放了人,他就让朱二带路,和阿六一块找了过去。至于朱廷芳所言沧州困局,他准备先看看再说。
然而,等找到那家铺子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年方十五六的少年正在那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