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和张武张陆,还有赵国公朱家,绝对全都是故意的,他们肯定是觉得他这个二皇子没有继承皇位的希望,于是才去巴结大皇子!
恨意欲狂的二皇子哪里受得了这口窝囊气,少不得动用了自己在大皇子身边的所有细作,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打探那新式纺机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前前后后折损了十几个打进大皇子身边多时的探子,最终得知了一个对于他来说最坏的消息。
那新式纺机的纺纱速度,据说是老纺机的六倍……至少大皇子是这么对江南人宣称的!
此时,截下了张寿的二皇子满面阴沉,光是那股怒火就恨不得把张寿焚烧殆尽。总算他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眼见其他人避若蛇蝎,他就面带讥诮地低声说:“张博士真是好手段,一面把我耍得团团转,一面把我大哥捧到了天上,你就真觉得他必定是未来天……太子?”
急怒之下,他差点把未来太子说成了未来天子。可即便如此,那怨毒之意仍然是溢于言表。见张寿哂然一笑,并不回答,他顿时心头更怒:“怎么,张博士敢做却不敢说?”
“呵呵。”张寿再次笑了一声,随即眼见二皇子一时似乎要爆了,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二皇子无非是觉得那纺机你没弄到手,而大皇子却借此交接江南豪门望族,名利双收,所以心里不痛快而已。与其怪别人,其实你可以做一件破釜沉舟,不,两败俱伤的事。”
二皇子顿时狐疑了起来,随即用轻蔑不屑的口吻说:“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还是不信,那是二皇子你的事。”张寿见四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若无其事地说道,“二皇子你若是不忿大皇子独占其利,只要到皇上面前把此事直接捅出去。就说新式纺机利国利民,怎能让人以一己之私独占?”
他把当时朱莹转述的,顺天府尹王杰当时在皇帝面前说的话概述了一下大意,见二皇子登时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就笑吟吟地说:“我言尽于此,二皇子慢慢想,告辞。”
走出去老远之后,当张寿随意一回头,就只见二皇子还是呆呆站在那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皇次子竟然还是下不了决心。原因很简单,二皇子大约还是觉得有机会从大皇子那儿把图纸又或者纺机给弄到手,到时候自己不但能得利,也能笼络到其他名门望族。
利益当前,点都点不醒,这种人还想去夺嫡?呵呵……
当张寿回到国子监时,一进博士厅,他就发现一众国子博士的脸色都非常不对。尤其是之前对冬至大朝兴奋热络,恨不得全身心投入的杨一鸣,那眼神更是恨不得把他给吞进去。
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张寿早已经习惯了同僚的敌意,此时干脆就当成没瞧见。可还没等他按照计划到周祭酒和罗司业面前点个卯,然后自己回自己的半山堂又或者九章堂去时,却只见罗司业从里头出来,笑容可掬地冲他点了点头。
“张博士,刚刚皇上给国子监诸位的冬至赐礼,已经送到国子监了。”
他顿了一顿,随即又补充道:“司礼监随堂吕禅亲自来的,他还说,本来你那詹事府左赞善和翰林侍读的一份,是应该送去相应衙门的,但知道你事务繁杂,为了避免你多跑,他也顺便直接送来了国子监。”
听到这话,张寿如果还不明白,刚刚那些古怪的目光,其实是羡慕嫉妒恨的表现,那他就白活两辈子了。果然,下一刻,他就只听罗司业说出了更羡煞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