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震愣了一下问道:“去何处?”
“安民,俺老孙没那么多歪歪绕绕,有些事,咱还是先亲眼得见的好,咱们出城看看那阴差说的孤魂野鬼一事是否属实。”
“好!同去!”邓震拍桌而且。
这一人一猴从最繁华的街道,走到了酆都城墙外。
之前孙悟空也出过城,但都是游玩的路上,没有下车驻足过,这次有目的而来,他们没有选择平坦的大道,从一处看似有些脚印的小径穿过城外的一片树林。
确实有不少阴魂,和那阴差说的一样,一群孤魂野鬼,他们在等待阴差的传唤,似乎有些阴魂已经等了有些年头,在此处用木板搭起了简易的棚子,好在是阴魂不用在乎温饱的问题,只是那双绝望到有些麻木的双眸,让人无法不动容。
他们唤来一个看着还算精神的小伙子,这人叫阿壮,是个农户,邓震询问道:“你在此处多久了?”
“估摸着也有十年了。”阿壮说话是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十年未曾投胎?”
阿壮解释道:“以前有过一次机会,没成,就在此处等候了。”
“说说。”
阿壮摆了摆手,看那样子是在畏惧什么。
孙悟空开口说道:“你放心说,有事我会为你撑腰。”
不认识孙悟空的阿壮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悟空,一旁的邓震给他解释:“这位是在世妖王,到酆都来公干,你有何事向他说明就好,不会有阴差来找你麻烦的。”
“还是算了算了”
“说!”孙悟空知道这人有些畏惧阴差,故意用蛮横的语气威胁他。
阿壮毕竟是个普通农户,怎么受得住孙悟空的气势,有些惊慌的答应下来,三人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阿壮把十年前的事情告知了他们。
年轻的阿壮死于一场意外,当年村子里突发大水,阿壮家的田地势比较高,正在地里忙活的阿壮逃过了一劫。
若只是些牲畜也就罢了,看着村民们不停的被大水卷走,阿壮心里跟刀绞似的,他找了根绳子,一端困在树上,一端系在腰上,不顾危险的在绳子能到的范围内救人。
好在是阿壮年轻力壮,也精通水性,前前后后救上来不少村民,被救上来的村民们也自发的开始帮助阿壮救人,可能是人多了起来心里放松,也可能是阿壮有些力竭,在救一个孩子的时候,阿壮不小心被卷入了大水中,但走之前阿壮还是欣慰的,因为那孩子被他用力的一抛,正好让村民接住。
就这样,阿壮到了地府,刚开始来的时候阴差们夹道欢迎,阿壮是有大功德的人,这样的人来地府,阎王爷是得亲自迎接的。
最初的几日,农户阿壮享受到自己生前从未有过的豪华待遇,吃穿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第七日阴差还带他回村看了一眼,村里的水已经退了,村民们忙着重建屋舍,也不忘祭奠阿壮。
可变化也正是第七日返阴回到酆都后,阴差拿出了那本小册子,并向不识字的阿壮解释册子上的内容,不太理解的阿壮兴高采烈选了将军后人,可没想到的是,阴差伸手要钱了,而且不是烧来的纸钱,是阿壮生前的财产,地府有办法将那些东西换成自己的。
当了一辈子农民的阿壮哪有什么财产,一块地,家里几枚铜板,加起来也不够买一个百姓出生,阴差黑着脸警告他,他的那些功德已经上报給天庭,该走的章程都已经走完,现在没人会搭理他,要么就花钱买来生,要么就滚出酆都,等着安排。
实在拿不出钱的阿壮被赶出了酆都,在这城边的小树林里,一待就是十年。
“岂有此理!”邓震的愤怒更甚,一旁的孙悟空此时脸上也有些怒意。
阿壮担心惹来麻烦,赶紧解释:“不碍事不碍事,怎么活都是活,二位大人千万不要为了我动怒。”
十分凑巧,此时外面传来了阴差尖锐的声音:“阿壮!阿壮人呢!”
不等阿壮有反应,邓震就想冲出去理论,被孙悟空拽住:“阿壮,你先去看他有何事,莫要说我们在这儿。”
“诶好。”答应后,阿壮急忙跑到了阴差来的地方。
阴差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阿壮,快速宣读道:“阿壮阴期以到,即刻投胎,走吧。”
“大人大人。”阿壮叫住了阴差问道:“投的是?”
“呵畜生道。”
“什么为为什么?”
阴差吼叫道:“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六道轮回皆是如此!天道自有定夺!谁敢不从?”
“是不是弄错了,大人!大人!”阿壮直接跪倒在地,死死拽住阴差的裤腿哭喊着:“大人,小人老老实实一辈子,从未行过恶啊,怎么会是畜牲道呢,一定是弄错了,求求您了大人。”
“滚开!”阴差用力踹开阿壮,双手一挥,阿壮的手上就出现了一副镣铐,阴差冷笑着说道:“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抓不住,要知道这里的孤魂野鬼想选都没得选!你啊,活该!走!”
“站住!”来的人是邓震,邓震丝毫不畏惧会用法术的阴差,大声质问:“阿壮因救人而死,且临死前救人无数,不说下辈子荣华富贵也就罢了,最终还落得个畜牲的下场,这是哪里的道理!”
“娘的!这就是老天的道理!”阴差懒得和邓震废话,双手再次一挥,一股阴煞之力向邓震袭来。
危机时刻,邓震眼前突然出现一根铁棍震碎了那股阴煞之力,孙悟空表情冰冷的站在邓震身前,对着那阴差问道:“老天?谁的老天?俺老孙怎么从未听过。”
“妖”阴差话刚说出口,就被金箍棒打得魂飞魄散,阿壮手里的镣铐也消失了。
“安民,阿壮,在此处莫要乱跑。”金箍棒在手中舞了一个棍花,孙悟空冷笑一声“这酆都,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孙悟空手持金箍棒,顺着地府十殿,砸碎了他们的牌匾,砸碎了他们的堂案,砸碎了地府的恶臭与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