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使得?茶山公子阅茶无数,如何能用这寻常客茶招待,太失礼了。
劳烦你去我书房一趟,将百宝格上的青瓷罐取来,上月新得的海山乌龙,才是款待茶山公子的茶。”
白曦:???
“这等小事,让下人去不就得了?”
“书房内,尚有未阅的案卷,旁人我不放心,还是得你去。”
听了这话,白曦默默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你也可以自己去”,脚却已迈出厅堂,往郡府后院去了。
见白曦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外,沈沛顿觉神清气爽,对着宋予慈,面上暖意更盛了些,笑问道:“公子几时到的?”
宋予慈一愣,不明他所问何意,思忖半晌,道:“路上遇了些风雨,今晨才至陵山。”
却不知,正中沈沛下怀。
他记得,宋予慈极爱亲近山水,可惜上一世,他错过了与她携手同览。
“如此说来,公子尚未来得及游历陵山风光?甚好,这就安排上。明日便可一道去。”
沈沛笑意浅浅,却将宋予慈看怔了:这人,哪里不太对劲?
他家嫡母不是说他“忙于公务”么?再者,传闻中,沈大世子不是最不苟言笑、公事公办么?
当下这副散淡模样,分明是个纨绔世家子,哪里像汲汲于利禄的肱股权臣?
“多谢世子盛情,茶山心领了,不过,此行陵山,是为植茶之事,还是先谋正事。”
碰了个不硬不软钉子,沈沛从宋予慈清冷的眸子里,看见自己写在脸上的热切,才从再见宋予慈的欢喜中彻底回过神。
上一世,接到她死讯时的震惊悲急,始终如一道阴霾,萦绕于心,至死不散。以至于,重来一世,依然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