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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仗时恒福在做什么不知道,只知道皇上在谕旨中说‘恒福办理抚局,责无旁贷。不得因业经接仗,遂置抚局于不问,著仍遵前旨,迅速照会该酋,设法转圜,以顾大局’。”

王河东忍不住嘀咕道:“洋人都杀到唐儿沽了,现在照会有何用,就算恒福真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转不了这个圜!”

韩秀峰可没心情发牢骚,紧盯着摊在公案上的地图,喃喃地说:“海口两岸炮台和后路炮台岌岌可危,这个节骨眼让僧格林沁驻守天津,皇上就不担心军心大乱?”

提到这个荣禄就郁闷,苦着脸道:“博川兄说皇上生怕僧格林沁不回天津,想想竟御笔亲书了一道密旨,同之前那道谕旨一起附廷寄由六百里加急发给了僧格林沁。”

韩秀峰下意识问:“知道是啥密旨吗?”

“密旨不长,博川兄看了一眼,全记下了。”

“皇上咋说的?”

荣禄仔细想了想,一脸无奈地说:“朱谕僧格林沁,握手言别,倏逾半载。现在大沽两岸,正在危急,谅汝在军中,忧心如焚。倍切朕怀,惟天下根本,不在海口,实在京师!若稍有挫大,总须带兵退守津郡,设法迎头自北而南截剿,万不可寄身命于炮台,切要切要!”

韩秀峰既没想到皇上会命僧格林沁在这个节骨眼上回防天津,更没想到皇上竟会这么说。

正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好,荣禄又苦着脸道:“皇上还说,‘以国家倚赖之身,与丑夷拌命,太不值矣。离营后,南北两岸炮台,须择可靠之大员,代为防守,方为妥善。朕为汝思之,身为统帅,固难言擅自离营。今有朱笔特旨,并非自已畏葸,有何顾忌。若执意不念天下大局,只了一身之计,殊属有负朕心。握管不胜凄怆,谆谆特谕。”

“天下根本,不在海口,实在京师,这话没错。可要是连海口两岸和前后路炮台都守不住,天津难不成就能守住?”王河东急切地问。

“四爷,河东这话在理,那些炮台是经苦心经营的,墙高炮多,下面筑有寨墙,挖有深壕,甚至倒插满木刺,粮草和火药也是一应俱全。天津有什么,天津除了一道城墙什么也没有!”永祥也忍不住道。

王千里则忧心忡忡地说:“僧格林沁这一退,军心必乱!”

想到密谕已经发出去了,就算没发出去也不可能让决心已定的皇上收回成命,韩秀峰平复了下心情,面无表情地问:“仲华,你就跟博川打听到这些?”

“不止这些,”荣禄反应过来,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文祥誊抄的谕旨,边看边说道:“皇上深知唐儿沽被西夷占踞,大沽炮台,万分危急。深知西夷或袭天津,或趋京师。亟宜厚集兵力,以严捍卫而固畿疆。

著托明阿于原调马队一千外,再行挑拨马队五百名;成凯、德勒克多尔济、英桂,于太原、绥远、归化各城内,挑选驻防兵一千名;春佑挑选热河兵五百名;谭廷襄挑选陕西兵三千名;庆昀于原调马队一千外,再行挑选马队一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