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认识一位主考官,他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实在阅不动卷。干脆把考卷摆成一圈,把鼻烟壶摆在中间,然后转动鼻烟壶,鼻烟壶的头对着哪一份考卷,哪份考卷的考生就可取中。”
“这可是为国抡才的大比,他们这么做也太儿戏了吧!”任钰儿哭笑不得地问。
“儿不儿戏暂且不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有时候这运气真的很重要。”吉云飞长叹口气,再次端起了茶杯。
任钰儿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段时间也总往南苑跑的富贵竟又来了,一进门就殷勤无比地上前给吉云飞行礼。
“老弟免礼,再说又不是外人。”
“吉老爷,您的确不是外人,但您一样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那我是什么人?”吉云飞忍不住笑问道。
“您是翰林老爷,您是贵人!既是四爷的贵人,也是我富贵的贵人!”
“富爷,别再恭维吉某了,您现而今可了不得,大儿子官居南苑主事,老二在外奏事处当差,吉某可不敢受此大礼。”
“吉老爷,我是说心里话。”富贵很清楚吉云飞跟韩秀峰的关系,再次拱拱手,随即回头笑道:“钰儿姑娘,我今儿个来一是瞧瞧我家吉禄,二是瞧瞧四爷回来了没有。”
“我四哥一定是因为什么事给耽误了,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没回来。”
“四爷就是个劳碌命,这些年总是忙这忙那,一心为朝廷效力,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跟妻儿也是聚少离多。”富贵轻叹口气,想想又说道:“别人什么也不干就能升官发财,可四爷呢,累死累活到今天还只是奉宸苑卿,真是干的不如看的。”
“富爷,您这话从何说起?”吉云飞笑问道。
富贵跟文祥没什么交情,甚至都没怎么打过交道,真为文祥能做上军机大臣,而当年提携过文祥的四爷却只是奉宸苑卿愤愤不平。再想到吉云飞跟文祥的关系不一般,连忙道:“吉老爷,您千万别误会,我是说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大人。”
“谁?”吉云飞追问道。
富贵被问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来前听到一消息,说柏中堂又升官了,刚走出内龙门,吃完鹿鸣宴,就接到圣旨,补授文渊阁大学士,管理兵部事务。”
大学士可没那么好补,吉云飞果然大吃一惊,喃喃地说:“大学士兼军机大臣,真宰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