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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圣是一件大事,不但一言一行都有讲究,连衣着都有规矩。

韩秀峰一身青布长衫,在戒备森严的园内格外显眼,要是有御史言官在附近巡察,定会被他们以“君前失仪”为由参上一本。

好在附近没御史,一路畅通无阻,赶到了勤政殿东暖阁。

三年前也是在这儿头一次见到皇上的,韩秀峰感慨万千,一进门就磕拜道:“臣韩秀峰恭请圣安!”

咸丰宿醉刚醒,头疼得厉害,盘坐在木炕上用右肘支着小桌子,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斜看着跪在面前的韩秀峰,无精打采地问:“回来了?”

韩秀峰偷看一眼,发现皇上比两年前更瘦更憔悴,而且一身酒气,急忙低头道:“禀皇上,臣回来了,臣回来给皇上效力,为皇上分忧!”

“上次朕命你移孝作忠,署理长芦运同,为何不奉诏,是不是嫌朕给的官小?”

“臣迂腐,臣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咸丰坐直身体,看着韩秀峰身上的素服,轻叹道:“算了,念在你也是个孝子,念在你防堵贵州教匪、协剿湖北长毛有功的份上,朕不跟你计较。”

“谢皇上。”

“在湖北有没有见过胡林翼,听说他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可有此事?”

韩秀峰早料到皇上会问胡林翼的事,但万万没想到皇上会这么问,急忙道:“禀皇上,臣在湖北见过胡大人两面,头一次是刚率团勇赶到武昌城下那天的晚上,第二次是启程赴京的前一天,臣也知道彭玉麟、蒋益澧先后出走的事,不过臣以为胡大人有胡大人的苦衷。”

咸丰没想到韩秀峰只见过胡林翼两面,禁不住问:“你在协匪长毛时没跟他在一起?”

“禀皇上,那会儿胡大人坐镇五里墩大营,李续宾坐镇洪山大营,臣率一千团勇守鲁巷,相互之间离得远,战事又吃紧,所以难得见一次面。”

“你刚才说他有苦衷,你倒是说说他究竟有何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