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不一样?”
“他不会跟你这样每次都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头,他虽是捐纳出身的但一样是文官,人家跟中丞大人一样讲究的是运筹帷幄。”
鲍超岂能听不出钱俊臣的言外之意,禁不住笑道:“这么说下面的弟兄都服他?”
“这是自然,不但下面的弟兄服他,在京里京外为官的同乡一样服。不怕你笑话,论做人,我钱俊臣比他差远了,直至今日我还欠他的人情。”钱俊臣想想又叹道:“可惜欠他的人情,我这辈子也还不上了。”
“老钱,别说丧气话,昨晚你也看见了,长毛没那么可怕。别看他们人多势众,但这仗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我是说人家现而今发达了,要啥有啥,啥都不缺,我钱俊臣想还之前欠下的人情都没机会。”
就在钱俊臣唏嘘感叹之时,距他和鲍超不到三里的一道深壕里,罗泽南死后便跟着李续宾的吴忠义,不敢相信大营传来的消息是真的。
他紧盯着弟弟吴忠肝问:“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不是同一个人?”
“哥,不会错的,就是韩四。”
“你怎晓得就是他的?”
“我刚去问过钱俊臣,钱俊臣说就是以前在巴县县衙帮闲的韩四。他狗日的真飞黄腾达了,回巴县老家丁忧前不但做上了通政司参议,还做上了小军机!”吴忠肝紧攥着腰刀,又咬牙切齿地说:“川帮的那个瓜娃子钱俊臣也认得,钱俊臣说那个瓜娃子跟着韩四沾了大光,都已经做上二等侍卫了,现而今在宫里当差!”
“他们害死我大哥,还升官发财,有没有天理了!”
“哥,可不能这么说,老天爷还是公道的,这不就让他送上门了吗。”吴忠肝回头看看正七倒八歪瘫坐在壕里休息的兄弟,凑到吴忠义耳边道:“只要他敢来,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反正上了战阵刀枪无眼。”
“他要是不上阵,要是跟胡大人一样呆在营帐里咋办?”
“总会有办法的,总之,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对,来总比不来好,不然让我们去哪儿找他!”
从听到前通政司参议韩秀峰要率兵来援那一刻,营里的粮官徐九就在留意吴家兄弟的一举一动。坐在深壕里眯着双眼偷听了一会儿,确认吴家兄弟想借此机会报私仇,顿时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