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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秀峰意识到摊牌的时候到了,再次权衡了一番,领着陈虎和葛二小连夜赶到道署。

跟着曹家人走到二堂一看,不但段大章在,重庆知府杜兴远和伍家兄弟竟也在。

坐下寒暄了一番,曹澍钟拱手道:“志行,招募青壮筹集粮饷驰援綦江的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当着你姑父的面,曹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出任‘渝勇营’的营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志行老弟,领兵打仗不是干别的,除了你我们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贼匪已经开始袭扰綦江了,伍濬祥真是心急如焚。

韩秀峰侧身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段大章,一脸歉意地说:“统领‘渝勇营’这件事非同小可,恕秀峰不敢从命。如果您几位只是打算让秀峰率各地团练驰援綦江办理防堵,秀峰倒是愿意略尽绵力。”

“这有什么两样?”伍濬祥不解地问。

“这大不一样!”

韩秀峰拱拱手,直言不讳地说:“一来秀峰只是奉旨帮办团练,并非编练乡勇。二来这‘渝勇营’真要是筹建起来,到时候要不要听提台调遣?据我所知朝廷不但刚命四川提督万福率兵去贵州平乱,还命所有贵州官兵统归万福调遣。”

曹澍钟猛然反应过来,心想重庆府各州县出人出钱粮编练的四千乡勇,要是被万福一道奏折抢走,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到时候一点功劳都分不着也就罢了,如果长毛真要是溯江而上,想把四千乡勇调回来防堵都调不回来。

想到这些,曹澍钟回头道:“倬云兄,志行的担忧不无道理,看来我等是欠考虑。”

段大章微微点点,放下茶杯问:“志行,那你觉得以何为名比较合适?”

“秀峰以为不要啥子名号,就是召集巴县、江北、璧山、江津等地团练驰援綦江。团练不是勇营,更不是绿营或八旗,仗打赢了有功,仗打输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更重要的是这四千勇壮不会被一纸公文调来调去,只要有这四千勇壮在,将来不管遇上长毛西犯或有奸民犯上作乱,曹大人您和杜府台便能从容应对,不至于无兵可用。”

“这么说无需进剿,只要守住綦江,把这四千勇壮当作我川东的游击之师?”

“曹大人,秀峰以为贵州还是得去的,一是不经历战阵的兵勇不管咋操练也不堪大用,二来綦江与桐梓交界的地方那么多,四千乡勇看似不少,但想每个地方都驻守显然远远不够,只会防不胜防,甚至会给贼匪各个击破的机会。”

“那你打算怎么守?”伍濬祥急切地问。

韩秀峰不假思索地说:“我们跟万福不一样,他皇命在身,要统领贵州所有官兵剿贼平乱,贼匪一天不剿灭他一天不能收兵,要是让贼匪窜入湖南、云南或我四川,他一定会被皇上申斥甚至被革职。

曹大人您和杜府台只是守土有责,我韩秀峰和伍兄只是想保老家平安,贵州的匪患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只要确保那些贼匪不会窜入我川东各州县就行。所以秀峰以为只要派三千乡勇帮新任桐梓知县守住桐梓县城,同时帮着清剿桐梓境内的贼匪,剩下的一千乡勇驻守綦江与桐梓交界的几处要隘以防余匪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