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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八省商人在湖广会馆宴请曹大人、段大人、杜府台、江同知、批验所王经历、县太爷和参加宾兴大典的士绅学子。整整摆了三十六桌,连各坊约、各厢厢约和茶帮、川帮的那些夫头都请了!”

“这么说门口会馆这会儿高朋满座,很热闹。”

“四哥,你们是从后头回来的吧,要是从前面回来的就晓得有多热闹了。”潘二笑了笑,又说道:“他们那边也是刚开席,开席前王叔回来过,见你不在又赶紧过去了。”

“王叔有没有说啥?”

“说了,”不等潘二开口,杜三就眉飞色舞地说:“这次八省商人出大血了,不但在宾兴会上认捐了八千多两银子,资助今年应试的文生武生。还保证今后不管给哪个学子具保,都得先跟本地士绅商量。甚至打算会同本地士绅一起汇总学籍,以防再有人借籍应试,占巴县乃至重庆府的学额、中额。”

“不出所料,他们一样不想让别人占这便宜。”韩秀峰想了想,坐下道:“两江、湖广、两广闹长毛,贵州闹贼匪,江苏、安徽、江西、湖北、湖南等省的学子今年恐怕是考不成了,据说湖南和广西已经停了一科,虽然说将来会开办补科,可等了三年又三年,那些学子又有几个三年可等。”

陈虎反应过来,不禁笑道:“四爷,您是说那些八省客商一样不希望外省的文生武生来四川借籍应试?”

“这还用得着问吗,拢共就那么多学额中额,要是湖南、湖北等地的文生武生全跑四川来应试,他们的子弟想考取功名会比现在更难。”韩秀峰一边招呼众人坐,一边笑问道:“王叔还说了啥?”

“王叔说今天的宾兴会不但商讨如何资助今年的文武生员,还商讨了一下午如何招募团勇防堵贼匪。刚开始打算从巴县、江北、璧山和江津等地的街团、坊团、厢团和乡团招募两千团民驰援綦江,连名号都想好了,叫啥子‘渝勇营’。后来曹大人说一味地防堵不如进剿,反正是就算打仗也得在贵州打,不能让战事蔓延到我们川东,段大人、龚老爷和两位伍老爷觉得有道理,最后商定招募编练四千乡勇,派三千去贵州帮同官军平乱,留一千驻守綦江,以确保万无一失。”

“招募四千乡勇,要多少粮饷?”

杜三笑道:“粮饷不是事,王叔说连章程都拟定好了,巴县保甲局每年协济两万两,綦江每年协济两万两,江北、璧山、江津、铜梁县、合州、长寿、永川等州县散厅各协济四千两。命候补同知,也就是去年刚署理过江北厅同知的钱厚德钱老爷为总粮台,伍奎祥伍老爷和重庆镇右营游击杨彪帮办营务,湖广客长江宗海和伍濬祥伍老爷分别驻巴县和綦江帮办军械粮饷转运事宜。”

韩秀峰沉吟道:“巴县最富庶,綦江最危急,所以这两个县多出点,其它十几个州县散厅少出点,加起来一年有九万两,如果不算采办军械,养四千兵有九万两足够了。”

“四哥,这桌酒席没那么好吃。”潘二忍俊不禁地说:“杜大哥刚才只说了总粮台和帮办营务的两位老爷,还没说营官呢。”

“营官是谁?”韩秀峰下意识问。

“你啊,除了你这位奉旨帮办团练的巴图鲁,放眼整个川东道谁有资格做这营官。”潘二笑了笑,又说道:“镇台衙门倒是有不少人想做这个营官,可他们没上过阵打过仗,曹大人和段大人哪敢让他们领兵。”

道署刑房经承周柄松笑道:“志行,这就是众望所归。听老王说段大人提议由你统领‘渝勇营’时,曹大人、杜府台、县太爷和龚老爷等本地士绅,以及江宗海、关允中等八省客长全没异议,都说营官人选非你莫属。”

“他们还真瞧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