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宸意识到这并非空穴来风,但正如郭沛霖所说没实据不能乱说。正寻思仙女庙的那些个奸商敢把粮卖给长毛,十有八九有见钱眼开的官员撑腰,郭沛霖绕过公案坐下,从案子上的一堆公文里翻出一封书信,笑看着他道:“志行来信了,‘日升昌’前天傍晚送来的,因为公文没到所以不能声张,只能派个人先去署理安丰场,好让你先做点准备。”
“啥事?啥公文?”韩宸糊涂了。
“自个儿看吧。”
“谢大人。”
韩宸接过书信拆开来一看,不只是大吃一惊而且欣喜若狂,禁不住问:“郭大人,您觉得这事会不会有啥变故?”
想到韩四的为官那么谨慎,郭沛霖沉吟道:“志行做事一向是谋定而后动,要是没十足把握绝不会写这封信。何况他现而今圣眷正浓,都已经以记名军机章京入直军机处了,我估摸着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两淮盐务废弛了,但长芦盐务并没有。
长芦盐运司副使不只是如假包换的肥缺,并且衙署在直隶的天津府,离京城不算远,真要是能署理上这缺,要比做现而今这个事实上只辖一个安丰场的两淮运判强。更何况安丰场刚遭了天灾,想缓过来少说也要一两年。
韩宸越想越激动,可看着越来越憔悴的郭沛霖,禁不住问:“郭大人,我要是走了您咋办?”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有这机会等吏部公文一到就赶紧进京领凭,可不能白费了志行的一片好意。”郭沛霖笑了笑,接着道:“何况我这运司也署理不了几天,等新任盐运使到任各场的事也就不用我再操心了。”
“郭大人……”
“别说了,这段日子忙着筹银购粮赈灾一定很累,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安顿好之后差人来说一声,等吏部公文到了我便让郭福去找你。”
“那下官先告退。”
“去吧,我收拾收拾也该去扬州了,不然怎么也得给你接个风。”
……
就在韩宸在泰州焦急地等吏部公文之时,韩秀峰正在为怎么过这个年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