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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了可以再砌,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当务之急是亲家公和亲家母不能有事!

想到这些,段吉庆回到女婿家正厅,擦干净香案,取出三炷香点上,拉着儿子一起祈求神灵保佑。

没想到求完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正准备祈求城隍和土地公保佑,“同兴当”的伙计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见着他就嚎啕大哭道:“段老爷,出事了,铺子塌了,掌柜的死了,被砸得血肉模糊都看不出人样儿,柜上四个人,就剩小的一个!”

“你是说潘掌柜他……”

“潘掌柜死了,死的好惨啊,小的是从瓦堆里把潘掌柜的尸首扒拉出来的,您瞧瞧小的这双手。”

伙计的手上全是伤,全是血,分不清这些血是他流的还是潘掌柜的!

昨晚还一起吃过酒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再想到潘长生的官是做不成了,一接到他爹的噩耗就得开缺回乡丁忧,段吉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稍稍平复下心情拉起伙计道:“走,带我去看看。”

死了太多人,几乎每条街巷都有十几二十户人家要办丧事,棺材根本不够用,许多被压死砸死的人只能用草席一裹草草埋了。

就在段吉庆好不容易帮潘掌柜找了个口棺材,一时半会间找不着仵作,只能让劫后余生的伙计帮着草草收敛了下,正打算去县衙禀报两淮盐运使司角斜场盐课司大使潘长生的爹死了,请县太爷安排几个衙役帮着操办丧事时,本应该刚到走马的关班头竟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如丧考妣的韩大回来的。

段吉庆心里咯噔了下,紧盯着二人问:“咋回来的这么快?”

“我们是在路上遇着的,”关班头回头狠瞪了韩大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上次去时千叮咛万嘱咐,是咋跟你们三兄弟交代的,你自个儿跟段经承说吧!”

韩大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哭诉道:“段老爷,我爹……我爹死了,我是来给您报丧的。我不是没照应好我爹,我哪想到会地龙翻身。他在家躺好好的,我们全在地里干活,干着干着突然地动山摇,我就撒腿往家跑,结果跑到村口,村里房子塌了一大半,死了好多人,我家也塌了,我爹也……”

真是怕啥来啥,段吉庆眼前一黑,像三魂六魄被突然抽走般瘫倒在地。

关班头吓得赶紧将他扶起,一边掐人中,一边喊着去找郎中。

然而,城里的郎中跟仵作一样忙,一时半会间去哪儿找。

好在段吉庆很快苏醒过来,抬头看看正哭哭啼啼的老伴儿,再看看吓得六神无主的儿子,有气无力地说:“别哭了,我还没死呢。”